吗?若遇见两情相悦之人结两姓之好确是一段佳话,但若遇不见何必非要强行嫁娶呢?我如今是东宫之臣,未来也依旧可以是朝廷之臣,难道我的归宿除了为妃为妻就别去选择了吗?”
“姑娘这话才叫天真,你出自官宦人家,自幼饱读诗书吃穿不愁,可即便如此你化名墨青,也只是担了东宫司农使的名头,这是太子专门为你设立的名目,吏部官册里都加不上你的名字,你觉得你最终的归宿是哪里呢?你尚且如此,那些贫民百姓家的女儿,大字不识一个,长大之后若无夫家,老了之后若无子嗣,她们靠什么活?况且,我说想要娶你,是真心喜欢你,并无其他多余的想法,你又何必拒我于千里之外?”
宋时的话让杨青墨火冒三丈,原本她敬重这位年轻的北境军统帅,可如今他的话让自己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口口声声说着心悦自己,却并不在意自己的想法,如果喜欢就是占有,那被占有物总有一天会被丢弃在旁,这样的喜欢令自己感到不适。
“若天地不仁便以我为刃劈了这天地,若方圆已定便以我为锤砸碎那规矩,贫民百姓的男子如何生存糊口,那么女子便也可以有同样的本事。没错,今日我是上不了吏部官册,可若有朝一日你能看见女子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你记住,我,还有千千万万的女子,便是那平底高楼起的地基。我祝霖王殿下长命百岁,只为你能亲眼见证那一天。”
杨青墨掷地有声,令宋时也有些震惊,他不依不饶地问:“与世事对抗,哪怕你粉身碎骨?”
哪怕自己粉身碎骨!杨青墨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但她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一直在身后默默听着的宋砚抢先出了声:“有孤在,她便不会粉身碎骨。”
“皇兄好大的口气”宋时嗤笑道:“且先不说朝中盘根错节的势力,光是宗室压力就够你吃一壶,若后世真如杨姑娘所说的那样,我会告诉我的子孙后代‘家祭无忘告乃翁’。”
“宋时,你别忘了是谁把你拱到北境军统帅的位置,是贵妃,不是承恩侯家。父皇靠着谁立下赫赫战功?不是成国公,而是孤的母后。父皇登基后又是谁稳住了朝局?是皇祖母不是父皇他自己,你如今口口声声跟孤说着世事如此,你今天的地位,你的功绩少不了女子为你助力。你若选择妥协那是你的事情,而选择改变,是孤要做的事情,也是她要一起做的事情。”
杨青墨望向宋砚,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此刻的他比起先前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稳重,更多添了一丝热血,自己的心跳也忍不住随着他的话语更有力地跳动起来。
“那我会好好等着那一天的”宋时依旧保持着自己的态度,转身欲离去,却又停下脚步,对着杨青墨说:“但我并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这是我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心动,我不知道除了直接告诉你还应该用什么样的办法与你相处。我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也并非虚言,我......我没有办法轻易放下对你的喜欢,就这样。”
说完他没有停留,转身离开了房间。
这一番真切的表白让杨青墨一时有些缓不过劲,不真实感萦绕在心头。而宋砚见她有些呆呆的模样,立刻换了副表情,委屈地说:“你不会对这番话动心了吧?别呀,孤能说出更肉麻的话,你要是喜欢孤每天都在你耳边说,你不可以因为宋时动摇心思啊!”
“殿下说什么呐,我岂是那种人。只是霖王殿下的这份心意对我来说着实始终负担,我不知如何是好。”
“他是个木头脑袋,根本就不解风情,让你产生负担就是他的不是,咱们以后少理他就是。”
“可年后棉纺一事的实践还需要与他协商啊,怎么能不理他?”
“孤是说,除了正事,其他时候都不要理他。你多看他一眼,多给他一个笑容,孤心里就有说不上来的难受。”宋砚坐在凳子上,用手撑着下巴,可怜巴巴地看着杨青墨,像极了一只挨了骂下垂着眼角委屈的小犬。
“好啦,我知道啦!我是殿下东宫的人,自然是向着你的啦!”
“不是东宫的人,是孤的人。”
大年初五,斥候营传来消息,克里耶攻破阿诗泰勒王城,血洗王宫,阿诗泰勒部全部覆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