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的时候,杨青墨走出木苏耶的毡帐,狠狠呼吸新鲜的空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虽然眼下有着浓浓的乌青,但轻盈跳跃的步伐却暴露了她愉悦畅快的心情。没错,昨夜是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对杨青墨如此,对木苏耶来说更是如此。
此刻的木苏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睡的不省人事,前一夜的经历让他精疲力尽,他从出生至今没有一个夜晚能够让自己累成这样——杨青墨居然整晚不让他睡觉!
白天的激烈战斗和身体的伤本就让他精疲力尽,杨青墨居然不让他睡觉!而且是每次在他浅浅入眠的时候就把他叫醒,有时候是把人拽起来,有时候是拿蜡烛在眼前晃,最过分的是拿两只铁碗在自己耳边敲!一整夜反反复复让木苏耶处在崩溃边缘。他本想拿绳子把杨青墨捆起来,可是晚上的药似乎带着安神的功效,让自己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摆布。
到底木苏耶有没有后悔自己强留杨青墨过夜这一吃鸡不成反蚀把米的行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但一夜没睡的杨青墨此刻嘴角带着笑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许是梦见久未相见的,芝兰玉树的心上人。
但此刻的心上人却一改往常的俊逸,灰头土脸满身风霜。为了尽快赶到天山,宋砚并没有选择马车,而是带了一行人轻装简行骑马赶路,王全担心主子未愈的伤,偷偷往行囊里多塞了好几瓶伤药。
眼看着太阳升起,众人寻了一处破败的山神庙小憩,下马后王全第一时间就去询问宋砚的身体状况。
“殿下伤势如何?可需要着医者来看看?”
“不必,你去告诉大家,歇息两个时辰我们再启程。”宋砚靠在角落里,说话语气比往常虚弱不少。
见此情形王全有些不忍,虽然过往也有过艰难的日子,可自打殿下开始监国理政之后,一步步布局到今天那些日子早该一去不复返了,现下面色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殿下,总让他想到小时候那个受罚挨饿的小殿下,于是斗胆劝道:“殿下,此番行动是否过于冒进?您的伤势还未好,京城那边也有陈大人在拔钉子,进行的非常顺利,您何必急在此时引蛇出洞,为何不等您的伤养好呢?”
“胡明魏上一次失手,知道孤有伤在身定想抓住机会不给我还手之力,何不顺着他的意思让他得逞?现在京城里明面上的钉子拔的差不多了,李家是没了,但贵妃和胡明魏的后手留在哪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逼出来也方便咱们选择应对的计划。”宋砚头靠在破败的土墙上,闭着双眼和王全解释着,好像随时都要睡过去。
“可是殿下您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那或许我们的脚程可以慢一些?”
“不妥。陈允做事虽稳当,但若贵妃的后手带着军队,那他也是抵挡不住的,若真让她把持朝政,孤再回去恐怕百姓也要遭殃。再者说,他求证的那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只等得证据到手,宋时那边还需打点一番,时间确实紧迫得很。”
王全听到这里也知道自己是劝不住自家殿下的了,但还是忍不住嘀咕着:“那也犯不着赶成这样,还不是听见杨姑娘的事儿着急了。”
宋砚忍无可忍,睁开眼对着王全翻了个白眼,咬着牙说道:“你知道就成,再慢点孤的太子妃都要被人骗走了!现在开始你给孤闭嘴,不许出声。”
王全吃了瘪,不敢再多嘴,但还是尽职尽责地从马匹的行囊里掏出一条毯子给宋砚盖上,接着去安排休息的其他事宜。
胡明魏始终不相信自己能这么轻松地就把宋砚杀了,尽管面前的尸体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包裹所着的衣物和所携带的物品都确实为东宫所出,但过于顺利的过程让他直觉其中必定有诈。
“大人,属下们已经在方圆十里排查了三天,太子和他身边那个太监的尸首也验过好机会,都确认是他无疑。”胡明魏的手下这几天被折磨的精疲力尽,强忍着疲惫吊着一口气对他汇报到。
“角角落落都仔细探查过了吗?没发现任何可以迹象?”胡明魏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询问着。
“回大人,里里外外都探查过七八回了,确实没有发现一点可以迹象。”
胡明魏听罢挥挥手让人退下,自己的眉头却没有松开,他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刺杀宋砚的过程,拼命想要找出蛛丝马迹。
胡明魏一旁的心腹见状,出声劝道:“大人,属下以为,宋砚那厮本就没什么能耐,这么多年要不是太后护着哪儿有他的活路,朝堂上看似有些支持,但那些人不过是迂腐的太子党而已,看的是这个位置又不是宋砚。他一没势力二没财力三手上也没什么人,若不是这么些年咱们韬光养晦在他哪儿能活到今天,大人何必再苦恼呢?”
胡明魏听完之后没有出声反驳,他不得不承认属下的话有些道理。半晌,他努力压下心中的疑虑,开口吩咐道:“既如此就按照计划继续进行吧。先把咱们这边得手的消息递给贵妃娘娘,明日我就启程去北境,有些事情该透光了。”
月亮升起的时候,贵妃带着婢女,拎着精致的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