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决?”男人视线慢条斯理地睨过来,语调徐徐,“初樱小姐是要等到照片被媒体流传到祖母那里再解决么?”他顿了一下,眼底带了丝意味深长的笑:“还是说,初樱小姐是故意而为之?”
故意为之让媒体知道他们的关系,好借此身份行方便之事。
醇底之色,金石之声,语调低磁徐徐,尾音却蓦然加重,不怒自威。
包厢的氛围一下子紧绷起来。
初樱微愕:“什么照片。”
斜后方的陈东适时地地上平板电脑,解释:“初小姐,这是刚刚在会所外面小报记者抓拍到的。”
初樱接过翻看,寥寥几张,照片的主角不是她,应该是某位素人明星私会男友,却因为站位的问题每张把她和会所大门框了进去。
她越看脸色越白:“时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见她回答不出声来,时逾白慢条斯理抬手将衬衫袖口妥帖挽起两折,腕骨上深蓝色的百达翡丽机械表表盘反射出光泽。
他的手养尊处优,指骨分明,青筋脉络微绷凸起,清晰可见,带着绝对上位者的力量感,食指带着素银色戒指,正中心的卡地亚红宝石彰显着时家唯一掌权人无比尊重的身份。
初樱的视线在男人上多停留一瞬,不由得咽了下口水。
不得不说,这男人每一处细节都带着矜贵从容,惹人不由得多看两眼。
桌子上茶台处是茶师早就用紫砂壶冲泡好的黑茶。
吓唬也吓唬够了,时逾白勾了下唇角。
“虽然我们的婚姻状态没有公开,但双方长辈都是知晓的,初小姐在公众场合还是要谨言慎行,对我,对你,都有好处。”他慢条斯理地取了只紫砂茶杯,不着急品茶,而是在指骨间摩挲。视线里男人手掌宽大,稳健,手背上隐约可见凸出的青筋。
“所以有任何问题,联系陈东,我不希望任何媒体拍到的东西不经由我手流传到外祖母耳中。”他语气不容置喙,尾音下压落下时包厢里安静的落针可闻。
不愧是时家唯一的掌权人,在拿捏人心这里,他有千百种手段让下属不敢越雷池半步。
同理,对她也如此。
初樱内心紧绷了一瞬,随即点点头:“抱歉,这次是我处理事情欠考虑。”
时逾白并不出声,包厢里沉了一瞬,她犹疑着开口:“时先生,那您忙,我就不打扰了。”
她手搭上包厢门把手时,身后的男人掌间把玩的小巧紫砂杯落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才缓缓开口:“准备去做什么?”
初樱扶住门把手的手顿住了,转过来身来,发现时逾白侧过脸,深邃黑眸平静地注视着她,自带压迫感。
初樱意识到他是问她来这里的原因,可能是怕她再被拍到给他带去麻烦,于是认真解释道:“我的设计比赛图纸一个同学装错了,我打听到他在这里,所以过来找他拿图纸。”
“知道人在哪个包厢吗?”他问。
她一愣。
时逾白视线落在手中的茶盏上,并不看她:“名字。”
初樱老老实实报了宋知许的名字。
不等时逾白吩咐,陈东立刻交待人去办了。
包厢里安静下来,初樱让了让站在靠近门口的屏风边。
时逾白余光觑了眼,看到小姑娘站的拘谨、板正,脊背挺得笔直,目光也直视前方,像是上课认真听讲的学生。
倒是和她的性子有几分相似。
乖乖当个漂亮花瓶,无趣,且不会给人惹麻烦。
这时,陈东让去打听宋知许包厢号的服务生进来了。
来人将宋知许包厢号的纸条轻轻放下,恭敬地弯腰后退出去。
“初小姐,这是您找的人的包厢号码。”陈东将纸条递给初樱。
“谢谢。”初樱接过,将耳边的碎发挽到耳后,“今晚麻烦时先生了,那我先走了?”
良久没人答话。
男人不知何时微靠着闭上眼,面部轮廓刀削斧劈般硬朗轮廓分明,他漆黑的长眸浅阖着,下巴微仰,冷白色的脖颈上凸起的喉结像是冰凌块,恰到好处点缀在光与影的分界线处。
初樱视线落在那处竟不自觉愣了神,直到服务员出声提醒,她才反应过来,脸颊染上些许红晕,连忙摇摇头拿着包包出了包厢。
她想起当初和时逾白第一次见面时,男人也是这般绅士从容、斯文淡漠。
那天北城暴雨倾盆,气温骤降。
黑色巴菲特车厢却温暖如春,带着淡淡的男士木质香调气息,像是场旷野的雪。
男人递来一份婚前协议与她约法三章。
其一就是,家族联姻,各取所需。
时家的老太太早些年和初樱的祖母交好,早就在小时候口头上订下了这出婚事,近年来老太太愈发对时逾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