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彻底安静下来,一片寂静中,虫鸟的声音格外清晰,有节奏地随着曲、和着调,如同歌声一般。
到了此时,女子也觉得不对劲了,她蹙眉看向温殊禾,“殊禾认识这个女子?”
温殊禾没有回答。
萧怀瑾冷笑:“人是我杀的,皇妹不问我吗?”
“皇兄的事倒是与我无关。”
萧怀瑾没再回话,他低头看着槐序伏在地上不断颤抖的身体,不由想起了之前被他掐着脖子满眼惊惧的模样。
温殊禾亦看着槐序,他负起手,将同样抖个不停的手藏在了云袖中。
萧怀瑾解下身上外袍,笼在了槐序身上,随后将她抱起。
忽然林子尽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庭月在最前,身边跟着王昇和霞云,后面的则是一列燕玄精兵。
她神色焦急得跑来,萧怀瑾都顾不上看,看见他怀中的槐序才隐隐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就注意到了萧怀瑾身后的温殊禾和萧云意。
萧云意笑了笑,看着庭月和身后的一列精兵目露揣测,“郡主好大的阵仗啊。”
庭月的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紧接着施施然笑道:“公主身份尊贵,自然担得起这份阵仗。”
王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看不懂这几人在说什么,刚想开口,庭月“不小心”踩到了他的脚,疼得他浑身一哆嗦。这才注意到气氛似乎有些凝结,他咽了咽口水闭了嘴。
萧云意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被萧怀瑾抱着的槐序身上。
不知为何,温殊禾虽然没做什么,她却莫名有些不安,眼前的这个女子更是让她在意的不得了。
“皇兄向来对女子极为不上心,平日里更是避如蛇蝎,如今怎么肯抱着这样脏兮兮的女子了?”
萧怀瑾扬了扬唇,仿佛心情很好的模样,一字一句启唇,声音如同二月的寒冰:“你管呢?”
萧云意一时间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是大燕身份最尊贵的公主,从来没有人敢同她这样讲话。
“你!”
萧怀瑾没搭理她,拉过一旁的枣红烈马,带着槐序翻身上马,踩着马镫一扯缰绳,随着马匹的嘶鸣声,很快消失在了众人视线里。
只留萧云意黑着脸,面色不豫。
萧怀瑾带着槐序到了营地,传了军医替槐序开了不少药,所幸她大都只是擦伤,没有什么大碍。
待军医走后,槐序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萧怀瑾。
枯黄的落叶随着微风打着旋飘进了窗里,落在桌角。
她撩开床幔,虽然脸上有伤,可一双眸子却无比明灿,犹如破碎的天上星。
“此次,多谢殿下了。”槐序真诚道。
萧怀瑾的衣袂被微风拂动,他背过手,莫名呼吸一窒。
“我不是为你,不过你若愿意道谢,那便好了再同我说吧。”
留下这句话萧怀瑾就离开了。
槐序伤的不重,却也修养了好一阵时日,她时常感叹自己近日来十分倒霉,也坚定了想要好好跟着操练的心。
庭月偶尔来看她,跟她抱怨五公主萧云意多么烦人,整日里将温殊禾看得牢牢的,防她都防的紧。
听到温殊禾的名字槐序不自然的握了拳,她装作不经意间问道:“温公子是什么人?”
“他的身份特殊,因琴曲斐然,本是圣上的坐上宾,颇得圣上赏识,没想到萧云意对他一见钦心,就讨要了去,但是他是不够资格做驸马的,萧云意心里也清楚,就把他囚禁在公主府,整颗心都吊在他身上,皇后娘娘对此十分不满,让他来陵州大约也是想把他从萧云意身边支走,却没想萧云意中毒颇深,吵着闹着跟着一起来了。”
槐序听罢垂了眼,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呢喃道:“那他岂不是不开心。”
庭月没听见,霞云插嘴道:“温公子也怪可怜的,他长得过于好看了,好多人私底下都说他是公主圈养的面首,故意用自己的那张脸取悦公主。”
庭月不屑:“萧云意有什么好取悦的,胸无点墨,嚣张跋扈,那些人就是整日里装模作样揣着清高,其实骨子里早就烂到根了。”
后面再说了什么槐序都不大能听得进去了,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温殊禾是在青云山上的青积寺里,那是红霞漫天傍晚,她坐在台阶上吃着方丈给她的酥饼,忽然有人拾阶而上,踩着被水汽浸湿的台阶与她擦肩而过。
衣摆带起了一阵风,撩开了她额前的碎发,鬼使神差般,她回头看去,对上了那双诧异中含着探究的眼。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嗓音清澈干净,如同泉水般淌过槐序的心间。
“槐序。”她答。
温殊禾却没告诉她自己的名字,而是撩开衣摆,坐在了槐序身边,同她聊了许久。
除了少年阿序,很少有人愿意这般陪她聊天,她十分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