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烛火明灭。
沈树抱着双臂,处在门旁,目光时不时地望着门外。
叶泽兰扶着额头,在屋里转来转去地,时不时地看向床榻处。
于此同时,宋闲半坐在床榻上,右手搭着一人的脉,细细看了又看。
此时,躺在榻上的李画已经陷入了昏迷,胸口处绕着一圈又一圈的纱布。
随后,李画闷哼了一声,眉头也皱得更紧了。
叶泽兰连忙走到了床榻前,问道:“宋叔,他还能救回来么?”
“人死不了。只是受了重伤才导致的昏迷,金疮药已经给他用上了,约摸着明早就能醒了。”宋闲温声道。
这下叶泽兰总算放下心来。
而后,叶泽兰长舒了一口气,接着给自己倒了杯茶,这才开始解释,“他身上的伤可跟我没有关系。”
叶泽兰一杯茶下肚后,继续开口道:“我猜他应该是趁着众人救火的时候,躲进我房间的。他一开始藏在门后,待我进屋后,我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就出手狠了点。之后,他便晕了过去。再剩下的你们就都知道了。”
说完,叶泽兰双手一摊,“至于他为什么要藏在我房间里,我就不知道了。”
“看他这个样子,多半是被人追杀的。”沈树斜靠在门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看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吧,有什么事情等明日再说也不迟。”
叶泽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首先,天还不晚。其次,不需要各回各家,你今晚可以和宋叔睡。”
沈树听及此,不禁翻了个白眼。
宋闲亦向叶泽兰投以疑惑的目光。
“由此看来,李利家的大火并非自然发生,而是有人故意放火,从而杀人灭口。
他灭口的原因很有可能是李利或者李画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可如此明目张胆地放火,村里估计没有几人敢做。现下唯有一人,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那人十有八九是武源。”叶泽兰一鼓作气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同时,她又从袖子里拿出了包好的桑草子,“这未烧了一半的桑草子是我从武鸣的房间里发现的。”
“怎么会?”沈树从桌上捻了一点,放到了鼻前闻了闻,“是桑草子。”
沈树随即皱了皱眉头,“照这样看来,我们之前的验证就有可能是错的了,苗婶岂不被冤枉了?”
听到这,叶泽兰不禁叹了口气,“有可能,但我想事情的始末只有让李画醒了才能得知。”
说完,叶泽兰看向宋闲,“宋叔,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快速醒来?”
就在宋闲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方法时,躺在榻上的李画闷哼了一声,随后挣扎着坐了起来,语气虚弱,“不必了。”
屋内三人同时看向李画。
接着,李画连咳了几声,“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们必须要答应我。”
“什么条件?”
李画缓缓闭上了双眼,掩盖了眼眸里的仇恨,“关于李利的死,就到此为止。”
“好。”叶泽兰一口答应了他。
这件事本来就不关他们事,更何况李利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最终叶泽兰从李画的嘴中得知了苗婶并没有拿药庐里的桑草子去害王大柱。
另外叶泽兰的推测没有错,追杀李画的人果真是武源。
而李画也承认了他躲进叶泽兰的屋子里,是因为他心里有一种预感,那就是叶泽兰会救他。
当然李画也承认了前几日他刺杀叶泽兰是为了他母亲。
最后,李画还透露出了一个关于武鸣的秘密。
那一日,他受他母亲的嘱托来给云州送些腌好的咸菜,之后他顺口问了下云州他父亲去哪了。
云州说他出去了,可不多会,李画见武鸣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手上还拎着两个木桶。
后来他趁着武鸣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看了眼那木桶,奇怪的是桶里没有盛水,可桶身摸起来却是凉的,甚至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冷。
这让叶泽兰一下子联想到了李利家着火时,她怎么也找不到水桶一事。
两件事之间莫不是有什么关联?
叶泽兰一下子陷入了困惑当中,她实在想不出武鸣为什么要把水桶藏在房间里。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宋闲缓缓开了口,又细细问了一遍当日的情景。
接着,宋闲便陷入了一阵沉思。
一旁的三人则乖乖地闭上了嘴。
毕竟放眼望去,整个屋子里,论年龄和资历,也只有宋闲才有可能知道那奇怪的水桶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最后,宋闲啊了一声,“原来如此,这水桶我想我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了。”
剩下的三人相互看了看,皆一脸好奇地望向宋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