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空旷安静的长宁街上,更夫敲了四声锣鼓。
另一边,萧错刚回到城外的宅子里,便觉得头晕目眩。
紧接着,浑身发热冒汗。
一旁的黑衣侍卫见状,急忙把人搀扶进了卧房,随后从榻上的小柜里拿出了一个青瓷瓶,而后慌忙地倒出了里面的药丸。
此刻他也顾上不上去拣滚落在地上的药了。
片刻后,萧错就着冷茶吞下了药,身上的热意也渐渐散去。
可随之而来的又是阵阵寒颤。
黑衣侍卫忙不迭地从衣架上取下裘衣,紧接着吩咐下人去烧茶烧热水。
安排完了活后,黑衣侍卫面色沉重,担忧道:“殿下,您的病又加重了。我还是去寻个大夫给您看看吧,不然照这样下去,属下怕您……”
黑衣侍卫悄悄看了眼自家殿下逐渐变黑的脸,自觉地闭上了嘴,“我去看看他们烧好水了么。”
说完这句话,黑衣侍卫便一溜烟地跑了。
一盏茶后,黑衣侍卫抬来了浴桶,身后是拎着热水桶的仆人,后面还跟着一个小丫环。
待浴桶放满了热水后,黑衣侍卫又往里放了几袋药包,“殿下您先沐浴吧。”
萧错轻嗯了一声,转而问了一句,“青临,她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黑衣侍卫青临面露怨气,摇了摇头,“自从她从铸剑村传出那条消息后,她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挽月剑也不知去向。”
“知道了。”萧错语气平淡,听不出来有什么情绪变化。
随后萧错又补上了一句,“她遭那柄剑的反噬,想来是寻医疗伤去了。这几日你多派人找找她的下落,留着她还有用处。”
“哦,属下知道了。”青临不情不愿地应下。
——
辰时,西山客栈。
叶泽兰收拾好了行李后,又去对面敲了敲门,可无人应答。
之后叶泽兰去了大堂,问了下情况,谁知又从店小二小知手里接过了一封信。
叶泽兰幽幽叹了口气,“想来又是一封告别信。”
接着叶泽兰拆开了信,果然同她想得那般,是沈树留下的信。
信上说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没有完成,还说让她照顾一下云州和李画。
等事情结束后,便会去云门接他们。
同样离开的还有要回凤州城复命的谢青殊。
其余的人则跟叶泽兰回云门。
之后,几人在客栈里吃完了早膳,收拾好了行李后,便踏上了归程。
此行他们出了西州城后,要往东走,而后翻越一座叫晓来山的山头,之后顺着官道往北行三百里便可抵达云州城。
巳时,叶泽兰一行人一鼓作气赶到了晓来山山顶。
另他们感到惊讶的是,山顶上竟然建了一座庙。
庙虽小,四周却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案桌上摆着新鲜的贡品,香炉里的几根信香还在燃着。
庙内供着的是一尊观音菩萨,菩萨慈眉善目,面带笑意地看着往来的香客。
叶泽兰见状,心里油然生出了几分敬意,人也不自觉地走近了庙里,而后目光虔诚,拜了拜那尊观音菩萨。
拜完后,将手里的香郑重地插入了香炉里。
出了庙,几人稍作修整了一番后,准备下山。
待一行人走了一段路程后,叶泽兰故意放缓了脚步,来到了柳江风的跟前,忍不住开口道:“师兄,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柳江风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过于明显了,于是轻咳了一声,压下了嘴角的笑意,“没什么啊。”
叶泽兰一脸狐疑,上下扫了一番后,还是觉得自家师兄的表现有些奇怪,便继续追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做了什么坏事?”
柳江风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小叶子,你知不知道你刚才拜的是什么庙?”
“不是观音菩萨吗?”叶泽兰摸了摸头,眼神里满是疑惑。
柳江风笑着摇了摇头,“是送子观音。”
“啊?”叶泽兰杏眼睁得大大的,顿时觉得自己闹了个大乌龙,脸上的红晕透露着她当下神色的不自然。
一想到自己闹了个大乌龙,叶泽兰便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头也不回地加快了下山的脚步。
结果就是一行人在午时赶到了山下,比预计的时辰早半炷香到了。
而就在他们一行人下了山的时候,有一黑衣人悄悄从菩萨像后走了出来。
黑衣人静静地站在慈眉善目的送子观音像前,冷眼瞧着。
随即黑衣人发出一声嗤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群愚昧的人还在供奉你!”
说着,黑衣人拔出了身后的剑,一剑劈向了佛像,佛像应声而裂,而后四分五裂,散落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