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发呆之时,里面的门忽然打开了,盛宴一惊,看到走出来的是沈净,她瞬间松了口气。
“他在做催眠治疗,不会出来的,你放心。”沈净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看的盛宴脸上热乎乎的,有些不好意思。
“他……怎么样?”盛宴透过门缝往里面看去,傅有怀躺在躺椅上,眉眼安静的闭着,好看的脸苍白如雪,整个人毫无生气,像死过的布娃娃一样。
沈净默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就自残呗,割腕,割手臂,然后缝针。过后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死活不说。要不是周且离开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你刺激他了。”
那十天,他过的这么煎熬吗……
盛宴有些愧疚,也有些无措,她现在更不知道怎么和傅有怀相处了。她跟了他五年多快六年,这么长的时间里她没有能力干预他的情绪。然而他决定要回帝都,她陪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起,他们好像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了。
“怎么办——”盛宴无助的抓紧沈净的衣袖,“你告诉我怎么做,怎么做才能留住他,怎样才能?”
“我听说周且是为了你才学的心理?”沈净没有回答她,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盛宴霎时间僵住了。
“盛宴,不要把你的遗憾变成其它附加到他身上。我觉得,该看心理医生的是你。”沈净平静的说,她偷偷看了一眼治疗室内,不出所料,那人确实在装睡。
“抑郁症病人烦不烦?烦,烦得要死。无休止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否定,你说的话他却永远不放进心里,极度自卑,极度不信任别人,极度缺乏安全感,偏执又悲观……就算是我是周且,也得间歇性的面对病人,生怕被带进那种牢笼一般的思维怪圈,可你却陪在傅有怀身边五年多,不离不弃,没有丝毫不愿。如果仅仅是爱,盛宴,我不相信。”
沈净盯着她,没有放过她一丝一毫的神情或是动作,她企图从这些上面得到点什么,很可惜,她并没有得到。
“别问了,我没有目的,做到现在也只是爱他。”盛宴平静的回答,“我爱他,仅仅是爱,如果有其他,那只能是更爱,是更加爱。”
“这样最好,盛宴。”沈净微微叹了口气,“如果你需要我,我随时在。”
“放心吧,我的心理素质可好了。”盛宴露出笑容,她走进治疗室,小手握住他冰凉的手,慢慢将热源倾注于他,“今天之后我会一直一直守在他身边,不会再让他出事了。”
沈净没有说什么,她做完治疗就离开了,只剩下盛宴等着傅有怀醒过来,但其实某个狡猾的人早就已经醒了。
盛宴盯着不远处愣愣的发呆,完全没有察觉到躺椅上的人已经睁开了眼睛。傅有怀没有叫她,也静静的盯着她,像是要用目光把她镌刻在心里一般。
窗外的天色渐暗,她也不知道自己发了多久的呆,直到胃部传来的钝痛将她的意识唤回,盛宴低下头看着肚子,叹了口气。
“饿了?”傅有怀问。
盛宴吓了一跳,她怔怔的看着傅有怀,然后握起拳头,狠狠在他胸膛上锤了几下。
傅有怀也不躲,任由她铆足了劲捶打自己,他温柔的包裹住她的拳头,嘴角露出无奈的笑:“不是不让你打,这样用力你的手也会疼。”
眼泪瞬间就在眼眶里打转,盛宴一头扎进他怀里,一天的害怕,担忧,生气,委屈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
“你怎么总像没事人一样,怎么老是先想别人,傅有怀,你能不能有点自己的情绪,能不能不要老是这样游刃有余满不在乎啊——”
“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每当我以为我可以救你的时候,你又陷入之前的泥潭,我真怕哪天就收到你的死讯,我怎么原谅自己——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傅有怀无声的把她抱紧,她好像又瘦了些,后背上的蝴蝶骨硌的他生疼,那么小小的一团,一不注意就消失掉了。
“让我看看——”盛宴抬起头,她没有哭,但满脸都是掩盖不住的疲惫。
边说着,她边撸起他的衣袖,触目惊心的伤痕映入眼帘,缝的针线像蜈蚣一样丑陋的盘在他白皙的手臂上。盛宴心疼的掉眼泪,她虚抚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刀痕,每一根都染着浓重的血色,然后她凑近,小心翼翼的吹着气。
“疼不疼?肯定疼死了吧。”盛宴皱眉,吹气的动作更轻柔了。
见她这副模样,傅有怀又感动又好笑,其实真说不上痛,他对疼痛早就已经麻木了。但是被她这么小心的对待着,他忽然也觉得有些痛了。
“为什么?还是……那天的惩罚吗?”
傅有怀默了一会,然后嗯了一声。
“没有勇气承认和你在一起该罚,害你晕倒进医院该罚,事后躲起来没有面对你该罚,阿宴,我做的很差劲。”
盛宴一下子哽住了,她耿耿于怀的确实是这些问题,但她并不想让他“惩罚”自己。
“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