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哥,你说对面什么意思?说围城吧,他留了西北口,也不发兵也不撤军,这是想干什么?”
傅海楼和兵士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的西凉军,也没想明白他们要干什么。
“等什么呢?”他摸着乱糟糟的胡子,心中难安。
此时要是也有位神机妙算的军师在就好了,他莫名想到那个病秧子,去了城外寻医许久不见回来,八成是真死在外边了,又或者是为了逃离战场故意找个借口吧。
毕竟连京都的口谕也没有要增援的意思。
傅海楼内心苦笑一声,或许诺大的武朝,只有他营帐下这区区三千残兵仍在为这不堪一击的旧国拼死拼活。
“参军!西北口来了援军!”来报的兵士声音都振奋了许多。
傅海楼惊讶道:“何方的援军?”
“没有番号,但看见为首的三位,其中有咱们的人。”
“谁?”
“陈珂。”
傅海楼瞪大眼睛,“你没看错?”
“千真万确。”
傅海楼立刻朝西北方望去,狼烟滚滚中,只依稀见得到重重黑影,铁马金戈之音响彻云霄。
这一刻许多人眼中都微微濡湿,翘首以盼,长久以来西凉人不断侵扰,他们已经习惯了孤军奋战,这些年大小战役数百次,幽河像是一座孤城,从未等到过援军。
人马临近城门时,整军放慢了速度,最后停在城门外,列队转身正面与西凉军对峙起来。
一人举旗晃了三次,高呼三声:“天威兴武!”
飞沙落尽,黑甲绕城,长戟向前,西凉军稍显混乱,撤军百里,最后递出一封书信,两方才终于作罢。
“打开城门!迎援军入城!”傅海楼藏不住笑意,激动的差点摔倒,只是看到为首三人时,有些难以置信。
三人中左侧那人有些陌生,眉眼浓重,不苟言笑,随时随地握紧手中佩剑,充满警惕。
右侧这位傅海楼是认识的,遂州枞王,老王爷银甲紫衣,发须虽有些白霜,但身姿壮硕,仍不掩威严。
中间这位最是让他没想到,半月前出门时还是病入膏肓行将就木之相的人,此时黑衣束发,骑在马上竟也精神奕奕,目光向着前方带着微光,孤傲中有那么几分贵气。
“收拾起来,是有点老纨绔的感觉了。”
傅海楼总是觉得他瞧不起人,如今看这种感觉更重了一分。
“恭迎王爷。”傅海楼率全军叩拜。
老王爷搀起他,眼中歉疚,“是我愧对幽河将士。”
“我明白。”傅海楼回道:“王爷有自己的苦衷。”
之前西凉围城,他曾向枞王求援,但被拒绝。
枞王此时心知无论什么理由,他都无法辩解,至今内疚于心。
陈珂见两人气氛尴尬,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傅海楼。
“西凉有来使要进京面圣,明日就启程。”
傅海楼看着陈珂一时愣住,“来使?这时候进京面圣?他们什么意思?”
陈珂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你去阵前问问?”
傅海楼抖了一下,“我只是不相信他们有什么好意,西凉人贼得很。”
怀沙不自在的转身整理衣服。
“老傅,多日不见你警惕性的确更高了,但也不要草木皆兵,西凉既然没有把幽河围死,也没有下死手进攻,就说明他们也不愿再大动干戈,这次来使也许有其他目的。”
陈珂依旧半笑不笑的教训他,傅海楼觉得似乎也是这么个事,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陈珂,你一个马前卒给我放尊重点!我用得着你跟我说这些!”
陈珂笑道:“知道了老傅,下次给你磕头。”
“那倒也……不……”
还没等他话说完,陈珂越过他直接进了正房。
“我太累了得休息一下,我这两位朋友麻烦帮忙照看一下,老傅。”
随后便关上了房门,传来一阵声音,而后就没了动静。
“老傅?我告诉你咱俩没那么熟啊!”
他左右看看枞王和怀沙,木然笑了一下。
皇宫中昏迷的李与塘错过了长兰的平安烟,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牢狱,更无从得知长兰是否平安。
她只觉得一切可笑,无神望着牢房上方一只辛苦结网的蜘蛛。
“不可思议吧。”隔壁暗处传来声音,“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这天下人的命运都被一人玩弄着。”
李与塘看向那暗处,“你是谁?”
那团黑影向前挪动一分,借着几分微弱的光亮,李与塘从眉目间辨认出那人的面容。
“衡王?!”
李与塘瞬间坐起身,只见眼前的衡王已被人卸去了四肢,只有面容尚未有损。
“舅舅!”李与塘伸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