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么任性!我都说你学坏了,跟外面的人学坏了,没上大学还好好地……上了大学变了一个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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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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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亭是大山里的娃。
大山里男娃是金叵罗,女娃是死妹钉,奈何村里人都太穷了,不少人外出打工,孩子们都变成留守儿童,她父母也是,到玩具厂打工去。
孩子呢,陈父陈母想扔给老爷子,老爷子挥挥手,一脸嫌弃,拒不带娃,背着手慢悠悠走向村庄最深处,打麻将去了。
那没办法呀,陈雪亭和弟弟只能去县城里的寄宿学校,据她妈说,这还是交了赞助费才有这个名额。
日子就这样定了下来,她一路带着弟弟,从寄宿小学,考到寄宿初中,再从寄宿初中,考到寄宿高中。那个小小的县城,竟然装了她整个学生时代。
好不容易熬到了大学,毕业后有了个好工作,却买不起房。弟弟比她小一岁,也毕业了,老妈把目光转向她,好商好量,“啊妹,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我们一家人努力供一套房出来,你说怎么样?”
陈雪亭从小泡在学校长大,一年到头只见父母两次,一次寒假,一次暑假,不经常和父母打交道,她深知母亲是个魔力超强的扶弟魔,用了半辈子供舅舅念书念到了大学,于是警惕道:“那这个房子给谁?”
“那当然是给你弟弟啊,你弟弟要娶老婆,不过你放心,会给你留一个小房间,你过年回来肯定有地方住。”
陈雪亭挂断了电话。
再后来,父母两人把所有积蓄买了房,详细一问,写了三个人的名字,她爸她妈她弟,交完首付后,两口子继续帮儿子还房贷。陈父看陈雪亭事不关己,无论怎么劝说油盐不进,大骂读书读傻了,早知道就不应该供到大学,电话里传来暴躁的怒骂声。
陈雪亭又把电话给挂了。
大学,是她执意要上,她一个人东奔西跑去教育局办理了助学贷款,毕业后也是她一个人还清了。
打从童年时父母把她扔到县城、再扔来了责任、她只能用幼小的身躯撑在前方、一个人学着完成所有事开始,整整十几年,她就知道只能靠她自己,这条路必须是她一个人走,往最光明的方向走。终于,无数次咬牙吞血后她就站在了光明处,有人却害怕了。
她的父母惴惴不安,所以才说出了“我都说你学坏了,跟外面的人学坏了,没上大学还好好地……学了大学变了一个人一样……”这种骗人骗己的话来。
回忆至此,她打断纠正道:“妈,这话其实是不对的,我原本一直都这么坏,一直都这么任性,以前是坏的不明显,是我知道人小,反抗会被揍、会被饿。如今我大了,谁也别想踩在我头上拉屎,所以别再说这种故弄玄虚的话了。”
“你们跟弟的一千万,我先转五百万,要买五百万的货囤家里,我看到后才把剩下的转你们,剩下的钱爱买什么买什么。真真和恩恩也是,至少买两百万的货放家里,我才把剩下的给你们。之所以这样要求,是因为末日来了,囤货是一定要的,到时候乱起来我没空管你们。”
陈雪亭面容凝重,再次强调:“趁现在还能买东西,赶紧买,然后多买点防身用的东西,加固一下大门,再请几个保镖,别有钱不舍得花,到时候花不出去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陈母再次厉声尖叫起来:“你脑子烧坏了?买五百万的东西!非典时我囤的盐还没吃完呢!有病!”
这死妹钉病的不轻!
“对,就当我有病,反正你囤不了这么多货,我就不给剩下的钱。我今天打怪累了一天,没精力跟你闹,先挂了。”说完,陈雪亭直接挂断了电话,陈父陈母再次拨打过来,她手机调成静音,没有理会。
卫真和蔡天恩再次发起视频聊天,只不过这一次是三个人的,卫真率先说道:“啊雪,要不这样吧,我到你身边帮忙,你这忙里忙外的肯定需要人是吧,由我照顾你咋样?你只要管吃住就行,我给你干个三十年。”
“对对对,这办法好,虽然在外面打工三十年也赚不了五百万,但你放心,我们可不跟平时上班那幅要死要活的一个diao样,必须是尽心尽力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到时候你可别嫌弃咱们呀!”蔡天恩激情开麦,谁给钱谁就是大爷,从今天开始,她闺蜜不再是闺蜜,而是她的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