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公墓,杂草丛生。
刻满岁月痕迹的墓碑静静伫立着,字迹因为阳光照耀而更加清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尽管阳光明媚,每一阵风拂过都传来寂寥和森冷。
姬笛捧着一束纯白色玫瑰花,走过一道道纵横交错的小径,停在一方看上去与其他墓碑别无二致的墓碑前。
姬笛把手中的花在墓碑前摆放端正,飘荡出一阵若有似无的花香,随即掏出纸巾将墓碑擦拭得一尘不染。
墓碑中央,镶嵌着一对夫妻的遗照,微微含笑,仿佛在无声诉说着陈年往事。
“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姬笛声音清澈。尽管精致的面孔被墨镜遮去大半,却也无法折损半点气质。只是这份美貌搭配上浓郁的惆怅,让人不由心生怜悯。
墓碑上的他们正是姬笛的父母,永远停留在他们最年轻的模样。
“爸爸妈妈,你们回家了,起来看看熟悉的一草一木吧。”
父母走后,骨灰流离在外多年,始终未能入土。如今父母总算落叶归根,姬笛也了却盘桓已久的一桩心事。
没有香烛,没有祭品,姬笛的缅怀却一分不少。
清扫好墓碑,姬笛只是静静地低头伫立。与父母相处的点点滴滴钻出回忆的缝隙,瞬间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在她的眼前放映出属于自己的成长电影。
只是,当她的手再次触碰遗照时,冰冷的感觉把她拉回现实,讽刺般提醒她这不过是稍纵即逝的幻觉。
她缓缓摘下墨镜,一双动人的杏眼里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泪。她抢在眼泪夺眶而出前,抬手擦去眼中的泪。
她闭上眼不让更多的泪流出来,可嗓子里却发出了痛苦的哭声,在冷寂的墓地中愈发惨戚,幽幽飘荡。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就不会远离故乡与世隔绝;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就不会颠倒身份艰难生活;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她的父母就更不会因为为她操心而早早踏上归途!
那件事,是刺在姬笛心头的一柄剑,造就一个永不愈合的伤口,每当牵扯思绪便血流不止,无法忘却。
这些年的孤独,痛苦,不甘,只有姬笛独自承受,只有她能体会出其中的痛楚。
姬笛收拾好情绪,声音轻微而郑重,就像儿时在父母面前如出一辙:“爸爸妈妈,我准备好为你们,也为我自己,复仇了。那些伤害了我,让我留下残疾,给我带来阴影的人,你们走着瞧吧。”
支撑姬笛忍辱负重走过此间年岁的,是延续数年熊熊燃烧的怨恨,和为父母报仇雪恨的坚定决心。
时间回到小学三年级时,姬笛还不叫这个名,甚至不是眼前这个绝美的女子,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留着寸头的男孩子。
没错,“她”一开始就是个名叫蔡亮的男孩。
和其他的男孩一样,蔡亮总喜欢做些调皮捣蛋的事,诸如在别人的书包里放虫子,偷偷藏起别人的书,或者出其不意突袭其他男孩子的□□,为此他没少受过老师各色各样的教育。
而他即将为自己的调皮付出相随一生的沉重代价。
这天午饭后,多如过江之鲫的孩子们一波接一波来到小卖部,物色自己喜欢的零食给自己开个小灶。
蔡亮的同学陈媛买了一包干脆面。她的目的可不光光是面饼,还有配套出售的游戏卡片。这种盲盒届的鼻祖当年广受欢迎,甚至有人为了收集卡片光买零食却不吃,造成了大量浪费,倒是便宜了那些不舍得花钱的吃货。
吃货陈媛是勤俭节约的好孩子,当然不会浪费来之不易的食物,她先啃了口面饼,接着才摸出卡片。这一看,把她看得两眼放光,嘴里的面还没嚼碎就含糊着大喊:“哈哈,我中限量版的卡啦!”
陈媛高举卡片的动作,中气十足的喊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这其中就包括蔡亮。
“咦,什么卡?快给我看看。”蔡亮踩着鬼鬼祟祟的脚步凑到陈媛身旁,伸手想拿走卡片。
说是看看,实际上是想抢去据为己有,这种小把戏自然逃不过陈媛的法眼,她眼疾手快,一把将握住卡片的手放在背后,撅起小嘴说:“哼,就不给你!”
“小气鬼!”蔡亮闷闷不乐,可脸上却挂着坏笑,“你不给我,就让我来拿!”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陈媛立刻开启快闪模式,逃离蔡亮的魔爪。蔡亮这小子不会善罢甘休,撒腿追着她跑,边跑边喊着:“你个婆娘,别让我抓到你,不然有你好看!”
猎人与猎物的追逐战就此拉开。在这个年纪,这样的事司空见惯,没人会放在心上。然而正是这场追逐,却为蔡亮,也就是姬笛,带来了意想不到的人生转折。
女孩子的体能比不上男孩子,不一会儿蔡亮就逐渐缩短距离,离陈媛仅剩一只手臂就能够到。在他胜券在握之际,□□之间的位置突然像是撞上了铁块,闷重的剧痛让他瞬间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