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对劲了。
真的是，太不对劲了。
以前她小心翼翼地讨好相柳，相柳都会臭脸。
今晚她自我感觉做的都没有之前那样好，相柳竟然也没有给她臭脸子看。
小夭在想，难道是自己的这一身衣服，太美了？
她当玟小六多年，也知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原来是相柳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才对她这么温柔啊。
这个别扭的九头妖，是不是怕离开前闹不愉快，在分离的时间里，会难过。
她虽然不知道那三十七年相柳怎么过的，但她感到了相柳比以往更多的陪伴。
她也知道，相柳为了救她，耗费太多时间精力了。
“我能不能，也跟你走。”
小夭小心翼翼地观察相柳的神色，他面容淡漠，低下头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小夭。
“你要想清楚，跟我回军营的后果是什么。”相柳低沉的声音，像黑暗里的蛇吐着信子，有一种令人脊背发凉的危险。
“一旦你出现在我身边，对于你哥哥玱玹意味着什么。”
“我……”
小夭心中犹豫，她出现在神农军营，一旦身份被亮出，就是刺向玱玹的一柄有力的刀。
相柳看向远方淡淡道，“我身边的人，可不像我一样，对你一次又一次的心慈手软。”
如果他不爱她，他完全可以将小夭带回军营，就像利用玟小六给玱玹设陷阱一样。
他不屑于利用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他不能保证，身边的其他人会对她动心思。
他不愿将两方力量的恩怨变成奴隶场上角逐的身影，逼着她去站在哪一方。
他爱她，她就应该是自由的。
“我去清水镇。”小夭咽了咽口水，连忙道。
清水镇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对她来说，算是一个好去处。
这样她不会面对那些血淋淋的现实，不会伤心，不会难过。
许多年过去了，清水镇变了许多。
小夭只把屋子里的窗户打开，并不出门。
一方面，是为了隐藏行踪。
另一方面，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清水镇的变化。她知道，一批人永远离开，一批人刚刚到来。
她将一个九宫格的食盒打开，将毒药做成均匀的九等份，这样相柳吃的时候九个头不会打架。
她向相柳要了许多布料，为了以后避免上次在水里露出真身的尴尬事件，她得给相柳的真身做一些衣服。
大概吃了九十个九宫格，相柳才答应让她量真身的尺寸。
每天醒来，她便起来给相柳做帽子，九个头一个脑袋一顶，但是这个帽子的形状和颜色都重要。
如果做成宝塔的形状，就会可笑滑稽，如果做成方块的花纹，就有点像补丁一样，破破烂烂。
小夭白天裁布料，晚上想花纹。
她想做一件霸气威武的衣服。
霸气威武的花纹是什么好呢。
“豹纹！”
小夭拍掌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品。
接下来就是绣花纹，先绣帽子，再绣衣服。
她感觉自己的生活如此宁静，宁静到已经记不清相柳走了多久了。
每天她起床，面前就是没有做完的绣活等着她。
仿佛她将衣服做完了就能看到相柳一样。
她掂量着手上的布料，冬天了，应该再给九个头做九条围巾。
虎纹纹在围巾上，应该会比较相配。
她望向窗外，满月之夜。
妖族的妖力最旺盛的时候。
她却突然感到身体上，有一些微微的疼痛。
这疼痛，不属于她。
同样的夜晚，同样的满月。
数十人形成包围圈，将相柳团团包围。
相柳盯着渐渐逼近的敌人，握紧了手里的刀。
“就凭你们，也想取我性命。”
领头的人不敢掉以轻心，招呼同伴慢慢地靠近相柳。
“我们本来便是死士。”
他们接到的命令，就算杀不了相柳，也要重伤，一波接一波的死士追杀他，就不信他能躲过。
但相柳的功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到最后，只余他们几个了。
浓厚的血腥味闯进小夭的屋子，小夭从床上坐起，一袭黑衣正站在她的不远处。
小夭摸到藏在床上的刀，声音带了一丝连她自己都觉察不到的颤抖。
“我不是你能杀的人，动手前，最好掂量掂量轻重。”
那人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