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蓓娜这个仓促的决定一样，复活节假期飞快结束了。
刮起微风的日子越来越多，天气一天比一天晴朗、温暖，但是五年级和七年级的学生都被困在屋子里复习，疲惫地在图书馆里进进出出。
同样困境缠身的还有费伦泽。他日夜呆在他的11号教室里，想着禁林里那些是否回了暖绿的树叶。霍格沃茨城堡里的生活很安全，却也同时安全得像只养金丝雀的牢笼，他那热爱自由的灵魂只能随着袅袅升起的鼠尾草在空中飘荡，以得一点安慰。
但他知道，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困在城堡里也许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一一被踢出禁林不是霍格沃茨的错。实际上，邓布利多善意收留了他。他的命运早在四年前选择在禁林里救下哈利·波特时，就已注定如此。
作为马人，这是和人类走得亲近的下场。
复活节后第一堂课的前一天，礼堂走廊里突然热闹了起来。费伦泽喜静，就要去把半开的门关上，可还是听了一耳朵。
“你们听说了没有？特里劳妮教授要回来了！”
“啊？真的假的？那这占卜课还分开上不成……”
“不可能吧，特里劳妮回来那乌姆里奇不会同意的呀。”
“哎听说这是福吉的意思呢。说是马人教课学生家长意见更多，还不如让一个半疯半癫的人类女巫回来继续教课。”
不尊重的话再无意说，听着也是让人难受。但费伦泽似乎不太在意这些闲话，把门关了就又去备课批改论文了。这样其实也好，反正他也只是临时授课，五年级的巫师测试一结束他就打算收拾走。
第二天的课堂上，他也绝没有让这件事影响到教课质量，直到几只犹豫举到半空的手。
“特里劳妮教授回来教课了，您还会留下来吗？”
“会的，”他笑了，“我会一直教你们到考试那天。”
“那……那我们也可以自由选择课堂吗？”一个男生不确定地开口，极其小心措着词，“我听说蓓娜已经转去了特里劳尼的班上。”
费伦泽稍愣了一下。
噢原来如此。他从上课开始就没看到她的影子，本以为她是又迟到了或是请了病假。但现在看来原来竟是换了授课教授。
他放下手里准备分发的论文，微笑不减，“当然可以。只要你们能学到东西，谁教都是一样的。有意者可以去和你们各自的院长打招呼。”
话刚说完，那提问换班的男生就被身后几个女生群殴。
午饭时教师座席上人不多，有的教授会直接从厨房里家养小精灵们那里把饭菜提前订好送到教室里。费伦泽很难想象那种情形：一个家养小精灵匍匐在地为一个马人献上美味佳肴。
如果可以，他更愿意自己去亲自获取食物。
两块煎的嫩的羊排和椒盐土豆配上豌豆荚，他匆匆将这些带回做为正在教室里烧制的药酒的配菜，从礼堂一拐过走廊就看到刚缓缓走过的特里劳妮。
和蓓娜·布鲁内尔。
“好姑娘，”特里劳妮推推神经质的大厚眼镜，激动不已地握着蓓娜的手，“我绝不会看错，你的天赋！隐藏的本领！和看透未来的洞察力！”她声调开始抖动，继续打断明显想要说话的蓓娜，“不要谦虚！孩子，相信我的天目，你在占卜学领域的造诣深厚，一定要专重发展啊。我敢用我的水晶球保证，你在即将到来的考试中会取得惊人的好成绩！我希望明年在高级占卜学的课堂上还看到你的身影。”
“特里劳妮教授谢谢您的赞美，只是这都只是巧合一一”
“巧合？怎么会呢？”特里劳妮浑身上下佩戴的珠子链儿都闪着晕乎的光泽，“你的论文作业写了足有五卷羊皮纸！还是说你在观星座时敏捷的发言是巧合？你这个好孩子甚至还要课后主动留下来做清扫……”
够了。
十几步开的马人终于听够了。
他迈开前蹄大步经过两人，只对特里劳妮礼节式微点了头便径直走到11号教室里，关门。
“一一马人的天目啧啧总是不够准确的。我刚刚说到哪儿了，亲爱的？”
蓓娜难受极了，只作了简洁回复便借辞离开。
只有她刚刚注意到费伦泽走过时微微起伏跌宕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