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藤蔓后的窗格没有敞开,但还是仿佛有夹雪的冷风吹进似的。似远似近的钟声隆隆敲响,惊的在屋檐停歇的乌鸦扑朔飞起。
走廊尽头不时传来几只欢快的逃窜脚步声,它们的主人穿着在斯拉格霍恩举办晚会的鲜艳夺目礼服,牵拉着手迫不及待地躲到花园喷泉里的某一个无人角落。
青苔石前的大橡树上突兀地挂着.位少女,她把头埋得深深的,在马人暖和宽大的怀抱里悄悄仰头向施了魔法的天空看去。
圣诞夜的天空下起了簌簌雪花。
弧线的穹顶漫天的星雨,仿佛在缓缓移动的星河间,那些雪花就都忽然跑出来了一样。它们洋洋洒洒地落到巨大的树冠上,裹住亮晶晶的枝头,浮在没结冰的小溪,最后蒸发在费伦泽白金柔顺的长发里。
“下雪了,”马人也看到了雪花,伸出左手在空中拦下几朵,右手仍固定着她,“是白色.圣诞。”
蓓娜故意没接话,自找麻烦地傻乎乎问:“证、证据在哪儿啊。”
费伦泽注视着她,笑意积在狭长的眼角,向她悬挂的双脚下指去。“看到这些生长旺盛的猫眼草了吗?”
顺着粗糙的树干向下张望,她确实看到了一圈挤挤挨挨的草簇,可不个个都生龙活虎的。
“所以呢?”
马人笑得更有深意了,“你觉得为什么它们会长得这么好。”
蓓娜憋红了脸,马上就不敢再问问题了。
她的脸又开始发烫,好像自己知道有什么要发生,却又不想说出口。她扬起的小脸只刚够到马人胸膛的水平线,这还是在已经借助了背后树干的条件下呢。
除此之外,她还有点不敢看他,那温柔的笑容总让她觉得有点奇怪。
“费伦泽,我撒谎的事……你、你生气了吗?”
“怎么会呢,”费伦泽轻松拿下枝丫上的绳子,环抱着大橡树的树干,“相反,我很高兴。”
这可不像高兴的样子……
等到他的双手从遮挡的树干后回来的时候,绳子不见了,被握在他大手心里的只有两头粗绳头,他盯着它们,完美地在蓓娜.制服羊毛衫前打了个漂亮的钻石结。
“这是什一一唔一一”
她没逃出的问题被马人的热吻堵了回去,无法抵抗的深情.唇瓣很快进化成具有侵略性.的.惩罚,芳唇在宁静的森林里被吸得滋滋.作响。
嘴上被掌控着,蓓娜其它的触觉更加敏感了。羊毛衫之上的绳结并不勒得难受,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系的,竟然能做到既支撑住她的重量又不让她感到不舒服。
觉察到她的分神,费伦泽刮咬着丁香.小舌,腾出来的双手扣住她的后脑勺,“不许走神。”
他身上隐隐的草药味道好闻极了,清冽而爽朗,带着湿润的青苔和干燥安心的篝火香。明天她的嘴唇一定会肿得老高,可蓓娜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微启.唇.关,贝齿舔舐着下嘴唇。
马人发出了一声难以形容的闷声。
“我会再给你买一件羊毛衫的。”
在一切都变得模糊前,这是蓓娜听到的最后一句完整的话。
新鲜的雪松味、青苔的泥土气息还有马人浓郁的荷.尔蒙。
干燥、湿润、陌生得刺激又熟悉。
尽管闭上眼,却也能跟亲眼瞧见那伸.拉有力的绳子一样。深棕的绳结的韧劲十足,有节奏地收.缩着,破碎的.羊毛.衫可怜巴巴地堆在之上,被钻石结勒.出了一个对称的拟人笑脸。
这一天的到来蓓娜是想都不敢想的。波尼塔给她准备再多的学习材料传授再多的亲身经历也不及眼前这景象。感觉脑袋里轰地一声后,一切都归零了。这可不是什么周末晚晨赖着不起的难言之梦,而是活生生的马人费伦泽辛勤耕耘的实践证明。
最激烈的幻想在这里得以实现,最不敢勾勒的蓝图在这里得以渲染。一门之隔,又有谁能想到典雅优美的占卜学授教马人会有如此奔腾的行动力呢?
蓓娜记不清太多细节了。只记得粗绳.紧紧.勒着的特殊质感,肉眼可见的纤维成股地弹跳着,还有后背糙理的树皮质地。
在费伦泽极其认真的注视下,她的脸就没消过红。白皙泛红从勒.着的.粗绳向上.鼓胀,起伏.大.时都能完全遮住绳子的全部纤维。
“布鲁内尔小姐……”
费伦泽执意仍称呼着她的姓氏。起初的几分钟里,蓓娜还觉得想告诉他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可当那些重重叠叠的.疼.爱.接踵而来时,这一声声近乎庄严正式的‘布鲁内尔小姐’又显得那么一一
爽。
漫天绚烂的雪花里,璀璨透亮的星夜下,圣诞夜的零点钟声终于击响。汗珠坠满了马人的额头,他让它们肆意.流淌,到眉梢,到鼻梁,到那粗重呼吸的嘴角。
费伦泽虔诚地吻住少女闭合的双眸,双臂撑在橡树树干.的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