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风微微拂过,她的发丝被吹扬而起,又滑翔而落,小片日光映落在一旁平静的池面上,煞是嫣然灿烂。
叶江瑶将一旁的碎发抚了抚,看着刘管事,神色肃穆了起来,眼底划过一道狡黠之意,“管事,怎么新来的都不教教规矩?什么样的人也能进叶家当仆?”
刘管事憨憨尬笑了一下,用手拍了拍叶小七的后背暗搓搓示意,继而小心翼翼看了叶江瑶一眼,笑着说,“他刚来,老奴没来及教规矩,瑶姐儿莫怪。”
言此,刘管事对叶小七假意呵斥一番,“你胆肥了吧!方才怎么对主子说话的?府上确有这么一个规矩,堂堂的叶二小娘子,何故专来刁难你?”
待叶管事言毕,叶江瑶不耐地挥了挥手,阴沉道:“去吧,二十板子先给他点教训!”
叶江瑶的话意让叶小七听了一耳朵,他的眼底浮出浅浅的不甘,平白无故就得罪了叶家嫡女,今后日子怎是好?
他来叶家本来是受叶江煜的救济,以便于躲避追杀之人,本没必要做个下人,只是他一时无路可去,又不想回去面对那些难处,便只得待在叶家做叶江煜的护卫。
分明没有犯错,却莫名其妙被当作是派来的暗眼,无辜要被打二十板子,叶小七可谓有苦说不出,早就听闻盛京叶家的叶二小娘子性子刚强,今日见,岂止是刚强那么简单,分明是见人就咬,以便于彰显她嫡女威风!
“如此,便是鄙人莽撞了,瑶姐儿莫怪。”叶小七心内千个万个骂不好,也只能给自己下了个台阶。
眼前的叶江瑶唇角上扬笑了一下,像是换了个人似的,露出一抹娇媚又古怪阴沉的笑意,“不错,小小玉面郎仆,能屈能伸,我甚欢喜。”
叶小七倒吸一口凉气。
这叶江瑶看上去就是个直来直去见人就怼的要强性子,方才却对他笑了一下,这笑的又媚又阴冷,大白天难不成还想摄魂不成?可谓是让他捉摸不透这叶小娘子葫芦里面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刘管事忙作揖打破方才尴尬的气息,“瑶姐儿,那老奴这就带他领板子去。”
待叶江瑶示意后,叶小七任是心里七个八个不愿意的,也只得硬着头皮随刘管事去了。
余下就剩下他们父女二人,叶江瑶只见叶南端坐着,单手按着茶盏,手指无意识地在边上摩挲,神情不定。
“去了趟大理寺回来后,怎就往府里捡来了一个仆从?你就不怕真是谁派来的暗眼?”
叶江瑶微笑了下,声音却是幽冷地回道,“我正向父亲禀明此事,此人当夜被追杀,我不巧碰上,若不救他,我恐要受牵连被杀者威胁,他是我未婚夫北麟少主的一个手下,想来日后也有些用处。”
闻言,叶南蓦地抬头讶然道:“什么?北麟少主的手下?”
他的眼底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悚然,静下心来后,又低声道:“难道你未婚夫是在盛京下落不明的?”
说起这个,叶江瑶甚是匪夷所思,他好端端在北麟为何失踪,而他手底下的人却被追杀到了盛京,他本人到底在哪,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理寺已经展开调查了,我已经接了此案,不过此事先放一放,我在查云鹤楼杀人案时遇到了个紧要的发现,需要向父亲打听。”
“不知都尉大人的父亲幽王当年参与谋反仁宗之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今上将幽王关押,却没有关押他儿子呢?还给他都尉的闲职,甚至将京兆府之事交由他来管辖。”
叶南闻言,长吁短叹了一番,遂喝了一口茶镇定了一会儿后,摇头道:“这事不该论。”
能看出叶南的为难,叶江瑶脑袋一个激灵,方道:“父亲,此事我必须知晓,毕竟除了顾潇,我不是没有怀疑这个都尉大人。”
叶南听后,神色凝重地叹息道,“暮宗便是今上,当年联合幽王密谋造反,却在造反当日,今上摆了幽王一道,造成幽王一人篡位谋反。”
“当年仁宗与皇后亲眷去往野外打猎,未曾设防,幽王派今上的部下将仁宗与皇后等人尽数暗杀后,幽王驻扎在皇宫对仁宗的几个皇子公主也尽数斩杀,以拨正为名试图谋反,而今上后来带了人以谋反之罪拿下了幽王。”
“国不可一日无君,仁宗后代皆死,只能由救驾的今上继位,今上虽然不是太祖血脉,但毕竟也是仁宗的堂兄,我们这些当朝的重臣必然是没办法否决。”
叶江瑶思忖片刻后,神色沉了沉,“所以,仁宗后代皆被杀,唯有找不到遗孤七皇子的尸首,这便是今上与顾潇多年一直有所忌惮的点?而幽王被算计入狱后,今上出于良心好过,就厚待幽王之子?”
叶南缓缓点头后,又一副担虑地将她瞅了一眼,“这个幽王之子却也不简单,若你怀疑他也是害死你哥哥之人,你切莫莽撞,要事事与为父商量。”
叶江瑶只觉这老家伙竟然还假意关心起她来,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父亲莫是小看我了?我可没那么胆小怕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