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仔细收拾?怎么就这么点行李?”
婢女们低垂着脑袋,答:“房内空空如也,仅有两套安安姑娘的衣服...”
闻言,乔太傅震惊的目光转移到了站在一旁的乔安安身上。
他许是有些心疼,又许是有些想不通,虽然这些年自己未曾给予过什么关爱,但身为乔府的小姐怎么也不该如此寒碜。
他走上前将那包裹打开,两件贴着补丁的素衣便映入眼帘,被明晃晃地当众打了一巴掌,乔太傅怒道:“怎么搞的!安安为何只有这些破烂!”
“我平日里给她们娘俩的银子呢?!”
院内,众人纷纷低头不语,谁也不敢在这火头上再浇壶油。
柳氏不知何时来了,她站在人群最前边,眼见乔太傅如此气氛的模样翻了白眼,撇着嘴又走了出去。
“说话啊!为何都不敢说话!”
无人搭腔,乔太傅更是火冒三丈:“待我查出是谁吞了银子,我定不会放过她!”
说罢,他一把手扯过婢女手中的包裹像丢垃圾一般丢到院内,说:“安安,父亲带你去做新衣裳!我们不要这些了!”
乔安安顶着通红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转身扑向院子里将丢在地上的衣服往怀里揽,生怕被谁给踩到了。
乔家从未拨银两给她买过衣服,从小到大她穿的衣裳都是苏姨娘拆了自己陪嫁时带来的旧衣服一针一线缝给她的。
手碰到密密麻麻突起的针脚,那布料似乎有温度一般,苏姨娘仿佛就在眼前,笑吟吟的看着她在院中嬉笑,时不时低头缝上一针。
姨娘手艺并不好,还老被针扎伤,可姨娘的东西怎么会是破烂呢?这都是宝贝,是乔安安要珍藏一辈子的宝贝。
她将脑袋埋进那衣服里,鼻腔中满是熟悉的味道,心跳终于渐渐恢复平静。
台阶上,乔太傅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过身去看了这破屋许久,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静止下来。
再回过神来时,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乔安安第一次坐在这大圆桌上,望着满桌佳肴她有些局促不安。
“吃啊,安安,在自己家里客气什么。”
乔太傅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块子肉丝到她碗里,肉丝的香气铺面而来,这可是在小破院半年都不一定吃的上一次的好东西。
乔安安咽了口口水,抱着碗狼吞虎咽,这等好东西,姨娘竟是到死都没有吃上一口。
乔安安厨艺差,姨娘行动不便下不了床,母女二人经常吃的都是一些炒糊的,没熟的菜。
想着想着,眼泪便再次掉了下来。
乔太傅有些慌了,接过下人递来的方巾塞到乔安安手里,柔声问道:“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乔安安摇了摇头,吸了吸鼻子:“没,很好吃,我很喜欢。”
另一头传来一声摔碗声,乔也将筷子大力拍在桌子上转身就往外走。
柳氏关切问道:“小也吃饱了吗?”
乔也哼了一声,头也没回地说:“饱了!有什么好吃的,看到都够了。”
饭桌上一时有些尴尬。
乔太傅反应过来,冲着乔也离去的背影厉声道:“姑娘家家的,成何体统!”说罢,他坐回位置上扒了一只螃蟹给乔安安。
秋季螃蟹蟹黄饱满,肉质鲜嫩,乔太傅细致的教着乔安安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仍言一副父慈女孝的场景。
柳氏也早早就下了桌,桌上仅剩父女二人。
乔太傅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安安今年十六了。”
乔安安心里咯噔一声,不知他所言为何意,埋头吃饭等他说下一句时,对方却再没开口。
直至午饭尾声,乔太傅都没再说话,只是一股脑地往她碗里夹菜。
在跟着婢女回新院子的路上,乔安安一直在想这事儿,总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奇怪,这么多年了,乔太傅这是终于想起还有她这么个女儿了?
还是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想起他自己曾经和苏姨娘的恩恩爱爱了?
不,不可能,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早上那个胖太监究竟来说了些什么?
为何他走后乔太傅对她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安安姑娘,到了。”
新院子十分漂亮,位置也好,在整个乔府正中心,离哪里都近,就是离以前和苏姨娘一起住的院子远。
乔安安点头道谢,转身关上门站在院子里发呆,方才她婉拒了乔太傅要安排婢女来侍候她的好意,她可过不了那种衣来伸手的日子。
院内种了一颗很大的桂花树,金黄色的花朵掉的满地都是,风一吹便满院飘香。
桂花树下有一个木制的大秋千,这一世,她还从未见过秋千,上一世在道观里师父为她造了一个。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