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从后门消失,她才意识到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上了沈既白的当,但是他已经跟着年级主任走了。
上课的老师来了,看到班上这么有纪律的读书,还诧异大家今天怎么这么乖。
课代表说刚刚被年级主任给训了,还被校长给逮了个正着,课代表跟老师关系好,绘声绘色的描述刚刚的场景有多吓人,任课老师听得直乐,“那没办法,谁让你们被校长给撞上了,估计你们年级主任等会儿被校长训完,你们班主任也得挨训,回来还得再训你们一顿。”
着任课老师的话,她的不安更加紧绷,愧疚到了极点。
趁着老师还在跟前排的同学聊天,她悄悄戳了戳坐在她前面的赵思思,赵思思向后靠过来,她小声说道:“沈既白会不会很惨啊?”
赵思思点头,“凶多吉少,那可是校长。”
她郁闷叹气。
赵思思再次小声开口,语气难掩兴奋:“但是刚刚沈既白替你挡下的时候真酷啊,弥弥,你才两天就已经跟沈既白到这个地步了吗?”
“……我也没想到。”
“别人最多跟他说个一句两句的话,有的人甚至连名字都没被他记住,你这已经到什么地步了,他给你巧克力,还替你挡刀,那巧克力多贵啊,校长多可怕啊,戴主任多凶啊。如果这都不算爱——”最后一句还唱起来了。
陈倩听着两个人的悄悄话,默契的唱了赵思思的下半句:“我有什么好悲哀。”
这回连他同桌都受不了她俩嘴贫,抖了抖肩表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你俩搁这儿演偶像剧呢?”
老师在这个时候开始准备讲课,他们短暂的对话也结束。
刚刚抄题的笔记本还摊在桌上没有收起来,她翻到前面一页,看着沈既白两天前写下的名字。
其实,在沈既白站起来说替她去的时候,她震惊得以为自己听错了,她没想到也没有想过,以至于听完他跟年级主任说他去的时候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她认识沈既白才两天而已。
这两天她和沈既白的相处算不上友好,她心情不好,没有什么兴头,就连她同桌嘴贫惯了都常常讨个没趣,沈既白又老是像没事找事一样招惹她,她老觉得沈既白是故意的,所以每次他一拨她的发尾,她回过头来就瞪他,然后看他那副懒洋洋的样就更来气,他分明就是故意。
她从小就闹腾,跟谁都打打闹闹,现在好歹还故意一点女孩子的形象,小学的时候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尤其是那会儿她的同桌也是个嘴巴不饶人的,她一点就着,吵的架比喝的水都要多。
她跟大多数人都是损友的关系,像是这种被老师逮住的时候,一个个都是贱兮兮的看热闹,头一次有人站出来居然不是再煽风点火,而是替她去挨骂。
沈既白一直没回来,这节课她也一直听得胆战心惊,负罪感很重。
他是在课上到一半的时候回来的,他的座位就在后门,进来是悄无声息的,但他这个人是天生引人注目的,所以他一进来,班上大部分的人都明里暗里在看,老师听到底下不断传来的窃窃私语,不得不敲着黑板让大家回神。
而她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她等不到下课,迫不及待写了张小纸条扔给他。
为了掩人耳目、不动声色,她仍然坐得端端正正在看黑板,手却向后丢到了他的桌子上,然后焦急地等小纸条回来。
然而等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的小纸条上,沈既白只写了四个字:“好好上课。”
依然是起笔落钩都锋利的字迹,即使是小纸条也能从字迹上感觉到他说话的语气,散漫冷淡,又拽又傲。
终于等到了那节课下课,她连忙转身想去问他情况,怕他才来两天就被年级主任打击到。
结果一转头,沈既白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调子,随手把刚上完课的课本合上往旁边一丢,抬起眼皮时,正好对上她转过来的脸。
她可是亲眼见过年级主任的威力,年级上那几位抽烟打架样样不拉的刺头,被拖进办公室的时候叫嚣得多凶啊,转头一个个都蔫头巴脑的一个字都不敢说。
结果沈既白满脸的没事儿人一样。
见她回头,还欠欠地问一句:“有事儿?”
就是这个懒洋洋的调子,让人听了瞬间就精神了。
但是这次她负罪感真的很重,好歹沈既白才替自己挨了骂,她还是挤了个贴心的笑容,关心道:“那个……年级主任是不是凶了你很久。”
“还好,也就是坐在那儿。”
“……”
忍了忍,她还是继续安慰道:“年级主任平时就很凶,他如果说了什么很重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什么意思?”
“听你这么安慰我,挺不习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