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踏过一块块颜色深浅不同的田地,沿着碎石小路,趟过小溪流,在不远处看到一座双层的乡间草屋。
艾伯特推开陈旧的木栅栏,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院子里两只杂色的母鸡抬起头,朝他咕咕地叫了声。
“这就是我家。”他小声对汤姆说道。
汤姆·里德尔眯眼打量起这里,屋子被低矮的石头墙围成了一圈,双层小楼歪歪扭扭的,门前挂着一串串晒干的干花甘草,还放置着一只巨大的——看样子是为万圣节准备的南瓜。
艾伯特冒着腰,大气不敢出,悄悄推开自家的小拱门,谨慎地往里面张望。
“你回家也跟做贼一样吗?”身后的汤姆毫不留情地讥笑他说。
“不,你不知道——今天我妈妈带妹妹去霍格莫德了,她嘱咐我老实待在家里,因为某些原因......”他耸了耸肩膀,露出一副很无语的样子,“大人们总喜欢一惊一乍的,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危险。”
“你看我们今天就没有遇到坏人!”
“哦?所以你真的跑出去了——”如一只母狮子愤怒咆哮的声音响起,没有防备的两个男孩打了个激灵。
“亏我回家的时间早,听到你把我的话当放屁——”
一个满面赤红,身材矮胖的中年妇女叉着腰,双眼愤怒地瞪着自家的儿子。她穿着一套苏格兰传统的方格长袍,腰前系着一条发黄的围裙,前襟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她是真的很生气。
看到那层层叠叠的荷叶边领,汤姆·里德尔突然心领神会,唇角歪了歪。
他已经猜到,那天女巫的衣服是由这位热心肠的女士提供的。
不过她本来臃肿的身材配上繁复的花领,就更显得整个人像一只被挤满奶油装饰的大蛋糕。
“等等——这位是?”萨鲁太太的指责猛地终止,她黑色的小眼睛溜溜地打量着汤姆。
眼前瘦削的小男孩,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鬈发,皮肤很白,脸颊微微凹陷,但仍旧很俊俏。此时的汤姆装模作样地伸出手,乖乖地对她低头行礼。
“您好夫人。我叫汤姆·里德尔。”
艾伯特在一旁附和:“他就是你说的新般过来的、山坡上的那一家人。”
萨鲁太太还沉浸地盯着汤姆的脸,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拍着脸自顾自道:“啊——你是兰格小姐的什么人?儿子?好像年龄有点大了......”
“她现在是我的监护人。”
“监、监护人?”萨鲁太太迷迷糊糊,还是没明白两者间的关系,到底是母子,还算别的?但不妨碍她看汤姆那慈爱的眼神,笑吟吟地说要请他吃自家烤的苹果派。
她简直和刚才的母老虎判若两人。
艾伯特都惊呆了,他带着新交的朋友踩着老旧的木阶梯,在一片嘎嘎吱吱的声音里,上到二楼。
“不对!她怎么能这样偏心!”他蓦地气恼地说,撅起嘴,看向汤姆。但汤姆不为所动,他侧过头,深黑的目光掠过艾伯特,往里面房间的门缝扫过,与一双暗暗窥视的瞳孔碰上。
嘭房门被完全关上了。
“啊那是我妹妹艾米丽。”艾伯特解释道,“她比较害羞,不喜欢陌生人。你跟我到我房间里来吧。”
汤姆点点头,脸上表情淡淡。他对其他小孩不仅没有兴趣,还一向很讨厌。至于跟着艾伯特,是需要通过他,了解有关魔法世界的知识和情报。
自从知道了他的“特异功能”是魔法,以及魔法世界具体存在后,汤姆就感觉心中出现了一头饥渴发疯的野兽,每时每刻都想获取更多的消息。
他将目光停在艾伯特毛茸茸的后脑勺上。
心中默念道:千万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