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伶想把小胖墩儿抱起来,试了试又放弃了,这七八十斤,跟头小猪似的,她是真的抱不动。
秦艳茹这屋看看,那屋看看,满意地点点头,伶伶是利索孩子,当初她第一次去京城伶伶租的房子就看出来了,那会儿的精装公寓就收拾的很干净,现在住到这栋老屋了,照样拾掇的井井有条的。
她又给陈伶带了一套新的被褥过来,是在市场找卖棉被的人家现做的,用的是新棉花,她们这地方入冬早,她怕陈伶一个人在村里住着晚上冷,大夫嘱咐过,陈伶那个伤过的胳膊腿,千万别着凉,容易落下病根。
陈伶把陈硕哄到炕上玩儿,自己去客厅把他扔掉的东西都捡回来。
好家伙,带的可真齐,吃的玩的都有,不是就回来过一个周末吗?玩具塞的书包拉链都要撑坏了,怕不是把抽屉里的新玩具都带了过来,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孩子还迷恋小卡车和奥特曼对不对。
当然跟她这个做姐姐的毫无节制给买新品关系不太大,陈伶有些心虚的想。
不过为什么没带作业回来呢?哪有小学生周末不留作业的,肯定是小胖墩儿故意没带!
陈硕可不知道背后的姐姐柳眉竖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来姐姐的家呢,之前就隔着大门远远看过两眼,这里的一切他看着都新鲜,他好奇的在炕上跑了两圈,就又蹭下炕四处看,陈伶看他又不穿鞋,在后边撵着才给穿上小拖鞋。
家里铺的是最简陋的水泥地,现在已经很凉了,和市里的木地板不一样,不能光脚丫子乱跑。
小胖墩儿也每个屋子都参观了一下,东屋是姐姐起居睡觉的房间,一排柜子一铺火炕,西屋只有一铺火炕,地上放着姐姐做复健的机器,外屋是客厅吗?暂时是空的,厨房里除了锅灶啥也没有,橱柜里只摆着几瓶调味料。
他好奇的问:“姐,你家好大好空,东西好少,连沙发都没有呢,跟咱家里不一样,家里每个地方都被妈妈都塞的满满的。”
“什么你家咱家的,这也是咱家,”陈伶等他转够了,招手让他过来,给他脱鞋,检查一下小袜子没脏,就让他去炕里坐着玩儿,边和蔼的回答:“这里是我小时候住的房子,爷爷奶奶和爸爸也在这住过,所以这也是你家。”
“我以前咋没在这儿住呢?”陈硕歪着小脑袋。
“你的人生要到下个月才满十年,没经历过的事儿多了。”陈伶瞟了他一眼,看他听见“下个月”马上咧嘴嘻嘻笑,这小东西,还会跟她耍心眼了。
“姐,你记得下个月我就过生日了是不是?你想好送我什么礼物了吗?”陈硕爬过来,趴在陈伶肩膀上让她半背着。
“早想好了,我准备去凤凰岭找棵小树,挑最粗的小树杈撅几枝下来,剥皮揉软后编成鞭子,”陈伶抓住一只小肉手,狠狠攥住,“如果你妈妈跟我说,有人在家不好好练琴,不好好写作业,我就提着鞭子回去,把他屁股打开花。”
“啊啊啊啊啊,你是怪兽吗这么狠?我可是你嫡亲的弟弟啊!”陈硕用力甩开手,快速撤退到炕里。
“该,让你写作业就哼哼唧唧,跟大人要礼物倒是积极的很,我看就多余给你过生日,”秦艳茹听着姐弟俩说笑,自己从包里往外掏给陈伶带过来的东西,都是些日常吃的用的,“反正我和你爸说话你也不听,下次你再淘气,我就打个车给你送回来,让你姐治你。”
俩人赶班车回来,午饭吃的有点匆忙,陈硕闹够了,一屁股坐在被垛上,嚷嚷着又饿了,陈伶看看表,确实晚了,这都快七点了,她倒无所谓,只是要不吃点东西,这小吃货估计能闹半宿,于是下地就要去烧火做饭,秦艳茹拦住她,说临走前在家门口的披萨店打包了披萨和小吃过来,本来是给陈伶带的,这臭小子哼唧饿,就是惦记吃那几块鸡翅呢。
“这小混蛋。”秦艳茹半宠溺半无奈地拍了拍小儿子。
屋里暂时还没添置桌子,好在都是一家人,也没那么多讲究,陈伶就把披萨直接放炕上,几人也坐到炕上,用手拿着随意吃了一顿。
最开心的当然要数陈硕了,别说在家了,就是在姥爷家,那一日三餐也得上桌吃饭呀,这还是他第一次享受在炕上吃饭还不挨揍呢。
于是小胖墩儿一手拿披萨,另一手用叉子卷意面,直吃的满嘴番茄酱,像动画片里的贪吃小熊。
陈伶胃口不太行,而且午饭在秦家吃的炖肉,现在还不怎么饿,就拿了一角披萨慢慢的啃,一边跟秦艳茹闲聊。
秦艳茹很满意整栋房子的修缮结果,说明天一早得拍些照片给她爸发过去,省的他在乐南总瞎惦记,她问陈伶:“家里这么干净,你这爬上爬下的打扫,胳膊腿没疼吧?我看墙上贴的纸没什么花纹,跟这新窗帘还挺配,显得房间很素净。”
陈伶把这几天的事跟她复述了一遍,着重感谢了秦家姥姥姥爷的帮助,秦艳茹两口啃完手里的披萨,惊讶地问:“你都能去岭上拾柴了?上坡下坡又要蹲着捡,你那个腿,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