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过去的事了,现在强哥有了这门吃饭养家的手艺,我看到底也是比旁人要强些。”
“正是呢,现在咱村里岁数小的,都出去打工了,北京,江苏,广东,还有去国外干活儿的,离家都挺远;我家大强挣多少不论,总算是留在家里没出去漂,跟老婆孩子都在一起,我就觉得比抛家舍业的去外边给人打工的强。”钱主任说着说着又问起陈伶来,关心了下她的身体,说上午看她走路有些不自然,一条腿总有些不敢用力似的,是不是累着了。
陈伶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叹了口气说:“我年初出了次意外,胳膊腿被砸伤了,咱村子里安静,正适合我养伤呢,今天早上确实抻了一下,不过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我说你怎么好好的京城不待,回咱村子住了呢,”钱主任点点头,“不过你要是养伤,自己住那么大个院子能行?平时做饭洗衣服啥的,自己能行吗?”
“当然没问题啊,院子大正适合我锻炼呢。”
钱主任见陈伶面色温和,显然没觉得住村里环境艰苦,脸上不由得露出些敬佩的神色来,手搭在腿上轻轻拍了两下,说:“你还年轻呢,就踏实在村里住着吧,平时我和老伴儿都在家,晚上大强两口子下班回来住楼上,你要是有事,或者家里缺什么了,哪怕隔墙喊一声,我家里人也能立即过去! ”
他又怕说多了陈伶会觉得他热情过头,就转开话题,随便聊了几句家常,就去厨房催促快些炒菜。
钱大婶晾了一院子的衣服,甩着手进来,责怪老头让客人干坐着听他白话,自己去了卧室里,端了一盘干果出来,还倒了一杯黄澄澄的饮料,说是夏天在岭上居然找到一棵桂花树,特意摇下来的桂花,晾干了泡水喝的,让陈伶先吃点喝点垫垫。
平时钱家来的净是些吵架、找钱主任评理的,钱主任在村里见惯了大声讲话,聊天像吵架的街坊,倒是极少遇到学历高,有见识,这么懂礼貌,又买了这么多东西来“吃饭”的,何况两家是正经邻居,就隔着一道人高的砖墙,相处好了也是一桩美事不是。
钱家老两口年纪和秦家姥姥姥爷差不多了,陈伶陪着说了这么久的话,也逐渐放下拘束,慢慢接受了村里这种邻里相处的氛围。
既来之则安之,住在村里和住在市里是不一样的,在市里住三年都不认识对门邻居,可在岭南,住一个月连隔壁胡同家的小狗叫什么名字都清楚了。
陈伶端起水尝了一口,有股淡淡的桂花味,入口甜丝丝的,应该还放了蜂蜜一类的,口感很好。
饭菜快做好的时候,钱主任主动去秦家,请了秦家老两口过来,于是两家人凑一起,吃了顿热闹又丰富的饭菜。
钱大强主厨,做了满满一桌菜,陈伶买的东西多,大强也放开了膀子,扎扎实实做了粉蒸肉、炖排骨、清蒸鱼和红烧虾出来,又就着家里有的,炒了几道素菜,大家边吃边聊,推杯换盏,不知不觉把那一箱啤酒都喝光了。
陈伶也被迫喝了一罐,是本地的啤酒厂出的,度数不算高,但味道略有些涩,大麦味重,
她有些喝不惯,正有点晕晕乎乎想下桌时,钱家的房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四十多岁的黑瘦汉子站在门外着急的叫道:“钱主任,钱主任在家吗?”
待看清他家还在吃饭,急的快速说道:“哎呀钱主任别吃了,你快去村头小卖部看看吧,唐家的老丫头跟他前夫打起来了,那孙大脑袋拿个西瓜刀,砍的满地是血,都报警了!”
钱主任手里的啤酒罐还没放下呢,就急的站起来,失声问道:“咋回事?”
怎么就闹到报警了?上个礼拜他还去开了冬季乡镇治安秩序联防会,他可是代表镇上四里八乡的代表发言的!
他放下啤酒罐,歪歪扭扭的就要往外走,钱大强酒量好一点,他也站起来,紧走两步扶住父亲的胳膊,沉稳地说:“爸,慢点走,当心再摔着,我跟你去看看。”
钱主任哪有心思慢,他匆匆换上鞋就要走,钱大婶撵着给他披了件厚外套,他带着大强匆匆出了门,跟着来通知的村民往村口去了。
留下秦姥姥安慰焦急的朝外瞅的钱大婶:“好了,你先回来坐下吧,不是说报警了么,估计一会儿镇上就派警察来了。”
钱大婶坐下,朝翠翠点点头,她儿媳妇见状也撂筷子不吃了,跟陈伶打过招呼,搂着钱小波上楼,说还有点儿作业没写完。
钱大婶坐在桌边叹气,“艳红这前夫孙大脑袋,打夏天那会儿就是,隔三差五去小卖部闹一场,今天要见孩子,明天要复婚,艳红守着店不肯走,要我说,遇到那么个滚刀肉,日子都过不安生,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还不如收拾收拾东西直接出去打工得了。”
“凭啥让艳红家躲出去,要我说,就应该再把孙大脑袋抓起来,再也不许进岭南。”
“那个孙大脑袋,就是因为打架伤人进去的吧?这刚放出来多长时间啊,也不消停,非闹得别人家也鸡犬不宁,当初艳红跟他离了就对了,这人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