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伶哪有功夫搭理他,陈伶自己都要烦死了。
烧完炕,锅里还有不少热水,她盛出来,准备趁天还亮着,在门口洗个头。
以前上班的时候,她每天早上都洗头发,给头发养的细软易油,现在胳膊不方便,已经改成两三天才洗一次,头发软塌成一团,额前的头发都打捋了,给她难受的不行。
自己洗头也能洗,就是费点事,尤其备水换水,一只手没那么大力气,洗脸盆都端不起来,回回水弄得满身满脸,还得小心不要打湿右臂的夹板。
洗脸盆里冷热水兑好后,她先拿个塑料袋套在夹板护具上,以免打湿了夹板,然后再坐在门口,慢慢低下头,把整个头都浸在水盆里,好不容易前前后后的把头发都抓湿了,洗发水又挤不出来,瓶子都被她按倒了好几次,等终于挤了满手洗发水,陈伶一只手又没法摩擦起泡……
好不容易把头发揉了一遍,在洗脸盆里把大部分泡沫都洗掉了,陈伶想换盆干净水,再清洗一下,可刚才那盆水接的有点多,她一只手拿不起来。
试了好几次,盆没端动,头发上的水珠倒是顺着脸颊都流到了眼里,她一着急,颤颤巍巍的把洗脸盆硬端了起来,结果一步都没走完,连盆带水扣到了地上,地板、拖鞋和小腿全被打湿了。
陈伶试图抢救的时候一个趔趄,拖鞋都甩飞了一只,带着沫的头发甩的她脸生疼,水渍都流到了脖子里,整个人差点摔倒,幸亏她扶了一下门框,眼睛被水迷的睁不开。
等赵子杰一路风驰电掣,把电动车开出了摩托车的速度,一路杀回陈伶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凄惨的场面。
陈伶坐在门槛上缓缓,拿手背擦了擦眼,气的眼泪都要出来了,湿哒哒的头发把衣服胸口都打湿了一大片,要是再不赶紧洗,等会着凉了更难受。
她眨了眨眼,刚要努力站起来,后面就伸过来一双大手,扶住她腋下,一把把她抄了起来。
吓的她轻叫了一声,忙回头看,湿头发也甩了对方一脸。
“你走路没有声音的?!”陈伶觉得头发都块要竖起来了,见是赵子杰,才心有余悸的松了一口气。
她眼睛被脏水杀得生疼,半眯着眼没好气的问:“你咋又来了?”
落下东西了?
赵子杰刚看她扶着门框,蹲坐在地上,还以为她摔倒了,急的小跑了几步就把陈伶半扶半抱了起来。
陈伶为了洗头,把外套脱了,就穿了件很贴身的薄毛线衣,勾勒出的上半身凸凹有致的,等赵子杰回过神来,才察觉手下搂着的细腰是如此盈盈一握,贴着靠在他怀里的部位也格外柔软,他心跳骤然急了起来,喉咙紧张的吞了口口水。
“啧,松开。”陈伶没好气的给了他一肘子,把他推开,自己抓着湿发,一蹦一跳的去找拖鞋。
赵子杰松开手,又怕她在地板上摔倒,就还是跟在后面虚虚地扶着,直到她站稳。
“这是咋整的,一身一地的水?”赵子杰问她。
“洗头发呢,没端稳,盆洒了,”陈伶沮丧的说,她有点冷,也顾不得其他,拿手背抹了抹脸,跟他说:“你帮我在锅里盛点热水出来好不好,我头发还没洗完。”
“好好,你先过来,就坐这儿等着,别再摔着,”赵子杰把陈伶拽过来,让她坐好,自己去给她盛好了水,又用手试了下水温,端到前面,看她抹眼睛呢,试探地问:“咋,还哭了?”
“你瞎吧。”陈伶瞪了他一眼,有些泛红的眼睛看向别处。
“好好好,没哭没哭,是我看错了,内什么,看你这一身水,来,我帮你洗吧?”
“……”陈伶一口气堵在心口,犹豫了一小会儿,默默的低下了头。
赵子杰心里暗喜,赶紧撸高袖子,轻轻拢住那一头湿发,放到水盆里慢慢漂洗,再用手捧起温水浇在她后脑位置上,把残余的泡沫冲掉。
陈伶后颈处有一条明显的疤,已经愈合了,只剩疤痕狰狞着横在她细白的脖子上。
赵子杰轻声问道:“这伤怎么弄的?”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被砸伤了,在那里开刀动了手术。”头皮逐渐变得清爽舒适,陈伶情绪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很疼吧?”赵子杰心疼的问,手指轻轻的在疤痕上抚摸了两下。
“洗好了没?”
“啊,马上马上,等下,我把你耳后这里的泡沫洗干净。”赵子杰晃了晃头,手下愈发轻柔的加快动作,帮陈伶把头发和周围皮肤清洗干净。
幸亏有赵子杰帮忙,不然陈伶一只手擦头发也会很费力。赵子杰把她头发擦到半干,用毛巾包起来,他也不会卷毛巾,就一只手扶着陈伶,另一只手拽着毛巾,先进屋让陈伶坐下,又赶紧去拿了吹风机来,给陈伶吹干。
陈伶抽了张洗脸巾,把眼角和脸上的水痕都擦干净,这才觉得舒服些。
赵子杰还是第一次这么长时间抚触一个女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