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爸爸回村里和秦阿姨经人介绍,也组建了新家庭。
秦阿姨虽然岁数跟爸爸差了一些,但人能干,来了家里就打扫卫生洗衣服做饭,对她也算不错。
只是家里条件就那样,一间职工宿舍住不下,陈伶就主动提出去学校寄住,周末偶尔去感情好的老师家吃饭,更多时候就自己留在宿舍泡方便面,一袋吃不饱就加热水喝汤,寒暑假也是尽量回村里住奶奶家。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不也一路考学,最后还进了本行业很好的公司吗?
本来还想着就在北京定居下来,慢慢存钱在郊区买个小房子,能和钱子晋修成正果的话,自己也算重新有个家了。
果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啊,还是古人说的对,活在当下。
陈伶仰靠在枕头上,自嘲的笑了笑,想那些陈芝麻老事儿做什么。
她吸了口气,勉强坐了起来,还是觉得脖子和后腰一阵阵闷疼,用不上力。
陈伶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短期内确实是无法恢复工作了,搞不好生活上都要依靠家人一阵子了。
叹了口气,上半身微往后一仰,她又半放弃式的靠了回去。
算了,还是顾好身体,走一步算一步吧。
陈运洪把她的反应都暗暗看在眼里,估计闺女在忍疼,又不肯说出来,只会咬牙皱眉忍耐。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凑过来捏了捏陈伶的手,轻声问道:“伶伶,要不要给你叫大夫过来,再打一针止痛针?”
陈伶睁开眼,用眼神代替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可能是有点饿了。
那止痛针不包含在医保里,一针好几百,可贵了,能不用就不用了。
上班的公司,倒是给自己足额缴纳了社保,可到底自己伤的严重,做手术用的仪器、治疗用的进口药,好多都是医保不给报销的,也不知道工伤保险到时候会赔偿多少,还是省着点吧。
秦艳茹听见陈伶说饿了,马上接口今天煮的是小米粥,还蒸了鸡蛋羹,煮了几个青虾仁给她补蛋白质。
她说着就去水池洗了洗手,把饭兜袋子拿过来,打开保温饭盒,递给陈运洪。
陈伶想伸手去接粥,右臂颤巍巍的抬不起来,她又改用左手去接,陈爸爸却没有给她。他拿了小勺,小心翼翼的挖了一勺,又轻轻晃了两下才送到女儿嘴边,说:“别的餐具都收拾起来了,这顿就凑合一下吧,等回了家,再让你秦姨做些可口饭菜,保准能把你养回来。”
陈伶哪儿就那么娇弱了,还需要爸爸喂饭,她试图自己拿勺,又被挡了回来,只好喝下喂到嘴边的粥,慢慢的说:“爸爸,你和秦阿姨来北京这么久,放硕硕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要不然你们谁回去吧,他还小呢。”
陈硕是陈运洪和秦艳茹生的孩子,陈伶都上大学了他才出生,今年10岁,是个肉墩墩的小学生,陈运洪老来得子,陈伶也喜欢这个孩子,一家人平时宠他宠的很。
陈运洪再喂她喝一口粥,又去盛虾仁,回道:“硕硕姥姥姥爷来了,都在咱家住,每天接送上下学呢。”
陈伶“嗯”了一声,“等出了院,我找个驻家保姆照顾,你和秦阿姨就先回家吧,市场的摊子得顾,硕硕还不懂事,长时间看不见你们也不行。”
陈运洪说:“他一个男孩子,平时那么皮,怎么就离不开爹娘了,是你阿姨放心不下你,说我不会做饭,也不会照顾人,总不好你伤着,就让你天天吃食堂吃外卖,就是出了院,也是有自家人陪着才安心。”
秦艳茹把收拾好的行李袋放在墙边,等着一会儿带走,也走过来说:“你就不用担心那个臭小子了,他姥姥姥爷惯着他,这段时间撒开了玩儿,不知道要多开心了。”
陈伶不再跟他们争辩,只伸手硬接过粥碗,送到嘴边几口吞下,抹了抹嘴角说:“秦阿姨,你那有镜子吗?我想看看自己。”
秦艳茹嘴上哎哎的答应着,虽然有点迟疑,却还是从包里翻出一面小的化妆镜,递到她手里,说:
“你一直躺着,气色难免有些差,等出院到家了,我给你好好洗个澡,再把头发好好修剪一下,保准还还以前那样漂亮!”
陈伶也不在意自己蓬头垢面的,她接过镜子冲秦艳茹笑了下,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
镜子有点小,她又近视,只能近距离举着一块一块看自己的脸。
脸色不好,虽然每天睡的时间长,还是看着有些憔悴,原来的鹅蛋圆脸现在变成了细窄脸,脸颊上的肉都不见了,一双杏眼也微微凹了进去;一道细长的伤口,已经结痂,歪歪扭扭的横在鼻子上,嘴唇有点干,搭上杂乱的眉毛和油乎乎的头发,很有点老电影里梅超风或裘千尺的意思。
脖子上颈托还要戴一段时间保护刀口,右腿打着石膏,剩下的伤口在身上,穿着衣服看不到,她也就作罢。
好在脸上的伤不算重,不过头发被燎了几撮,剪剪就行。现在美容业那么发达,买点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