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伶这人,下厨炒两道菜还行,农家院里的活儿其实都不太会,何况是重新刷房子。赵子杰为了帮陈伶的忙,跟赵所长硬磨出几个白天的假,在镇上跑了好几趟,买回了各种材料,加上秦姥爷的帮忙,陈伶家的旧房子很快就拾掇好了,里外都粉刷成了陈伶喜欢的奶油白色,赵子杰又骑车去镇上重新买了一领炕席,回来亲手换上,看上去也算焕然一新。
结了工钱,送走工人,俩人站在屋里欣赏成果,桌子被赵子杰放到水龙头下冲洗过了,又晒了两天,屋里也一直开着门窗通风,现在除了淡淡的油漆香,几乎闻不出烟味。
赵子杰点点头,硬拉陈伶坐到炕上,“咋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对吧,恭喜你获得了一间新房子。”
陈伶心里也是满意的,只是面上还假装着冷然着说:“颜色单调了些,但也懒得调整了,凑合住吧,以后养好了伤,直接收拾行李去城里打工也不用惦记。”
赵子杰急忙说:“你这胳膊,这腿,不是还疼呢么,着什么急去工作,现在房子都修好了,你就安安心心住这里呗。”
不行我养你。
她可不能走,要是走了,他可怎么办呀?
“中午我们去镇上吃吧,叫上秦姥爷、钱主任一家和红姐,谢谢你们的帮助,不然我一个人,还真处理不来。”陈伶没接他话茬。
“都听你的。”
自从出了这事,两人又逐渐恢复了来往,赵子杰知道了陈伶怕火,找同事介绍,去附近卖木柴的人家买了好多干的桦木和,一股脑都运到陈伶家院子里,又拎起斧子乒乒乓乓劈碎了一大堆,让她生火用木头和那些树枝,能禁烧些,尽量少用苞米杆子。
陈伶要给他钱,他也不收,只说以后再来家里蹭饭,别再紧锁大门不让进就行。
说得陈伶又愧又囧。
赵子杰则趁机又来陈伶家蹭了许多顿饭,一开始陈伶要报答他的帮助,还花心思准备饭菜,随着这人得寸进尺,来的越来越频繁,陈伶也逐渐开始糊弄。
好在赵子杰也不挑,不管陈伶准备什么,都吃得香甜,陈伶觉得自己家都很久没剩饭了。
日子还在慢慢往前滑走,粘连的肘关节贴了那么久的膏药,还要去医院继续复查,陈伶见天气预告说不错,就约了个当天下午的号,还没等出门呢,陈运洪就打了电话回来,说要和老婆一起去乐南北边的一个村里参观蔬菜大棚,如果蔬菜的品质好,冬天就准备从那儿上菜。
就是赶上陈硕连续休三天,家里没人的话,把陈硕一个人扔家里不放心,又怕他动煤气,想送他回岭南村里的姥爷家过个周末,问她方不方便去接一下。
正好要去复查,那就一起接了吧,说好了她直接去学校接陈硕放学,然后两人坐客车直接回亭村。
陈伶化了个淡妆,换好衣服,把胳膊缩在里面保护好,免得被路人碰着,刚要锁门,就看见赵子杰开了辆车停在了门口。
……
赵子杰从车头绕过来,问她:“去哪儿?坐哥的车啊。”
这小孩真臭屁,给谁当哥呢。
陈伶失笑,“不用,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准备回乐南,自己搭车就行。”
“乐南我也可以送你啊,现成的免费轿车放你面前你不坐,非要花钱去挤客车吗?那么大人了咋那么别扭,你快点儿的吧。”
陈伶还待要拒绝,有个村民推着小推车经过,带着点好奇的看过来,还主动打招呼:“小陈这是要出门啊?”
“啊,是啊,姨。”陈伶忙回道。
看那阿姨就站在那儿看着,明显等着赵子杰先把车开走让开地方,陈伶不好再耽误,暗暗吸了口气,只好妥协着走了过去。
赵子杰早殷勤的开了车门,等陈伶坐进去,又狗腿的跑回驾驶座,主动把安全带抽出来递给她,说:“我都连着补了好几个白班了,今天好不容易休息,想说来看看你这缺啥不,正好陪你去镇里买齐。”
“不然你送我到镇上汽车站得了。”
“看见这了么?今早出来前刚加满的油箱,”赵子杰指着油表让陈伶看,“今天车接车送,你就说目的地是哪儿吧,够送你四五个来回的。”
“那今天又要麻烦你了,我刚才还犹豫,是坐客车还是打个车,从这儿到乐南市里要50公里,打车有点肉疼。”
“快消停的吧,那客车上人那么多,再撞着你胳膊怎么办?”赵子杰不赞同,边熟练地打方向盘,倒出胡同,开到马路上。
“别一口一个哥的,你才多大,”陈伶侧头问他,“子杰,你几岁了?”
“比你大,二十八了。”赵子杰斩钉截铁。
“……说实话。”
“二十六,虚两岁正好二十八么。”赵子杰有点气虚的答,目视前方,好像路况有多复杂似的。
“说实话。”陈伶加重了语气,她巴不得能再年轻个五六七八岁呢,怎么还有人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