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摁着脑袋来甲板上吹风,狗男人怕她跑还给了脚镣,马林梵多的港口有很多船只,海贼船很少,这次的会议也之后多弗朗明哥……和特拉法尔加·罗出席。
死亡外科医生也有些吃惊地看她,似乎在吃惊于她的脸。
回去再让乌比做一下脸算了。
但是很快,对方注意到了她的脚镣,那不是什么好神情,然后转身离开了。她转身回了房间,要了报纸和午餐。
多弗朗明哥回来的时候她对着镜子染头发刚结束,解开之后,对着镜子观察半天,很无奈地叹气:“又要动刀子了。”
男人说:“可以不管的。”
“不管你会有麻烦的吧?”
“也不算什么麻烦……关心我?呋呋呋呋呋呋真是受宠若惊~”
“关心自己的爱人没什么不对吧?”
“……”
好一阵子的沉默,她回头,在男人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混杂着欢喜和厌弃的神情,恶心和满足的神态,她举起小镜子让对方自己看:“需要垃圾桶吗?”
多弗朗明哥去洗手间自己呆了一会儿,好久之后才出来,她已经躺在床上了,多弗朗明哥问她没有什么想问的吗,她说:“平等关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和尊重,你想说的话是不用我问的。”
他忽然觉得无趣且恐惧。
她身上让他着迷的疯狂一下子不见了,就像瘾君子狂欢之后的空虚,潮水褪去之后空无一物的沙滩。
他觉得冷,觉得恐惧,因为他已经预知他们的结局了——他会因为无趣把她杀死,就像杀死过去每一个他爱的人一样。
漆黑的□□口。
我爱你。
多弗朗明哥跑进卫生间吐了。
她愣了,赶紧跑过去,关门,犹豫再三从自己少的可怜的经验里找出可参考条件,贴着他的背坐下,人类的体温隔着各种材质的布料,没有话语。
人类的PTSD爆发是很难确定的,对不同的东西会有不同的反应,有些人因为伤口,因为恨,有些人是因为爱,爱带来的伤口很难修复,很难愈合,甚至于会贯穿一生。
多弗朗明哥惧怕被“爱”。
他忽然体会到了她抗拒他的告白的举动了。
“你是斯德哥尔摩吗?”多弗朗明哥嘶哑问。
她挑眉:“利马综合症,请及时就医,堂吉诃德先生。”
气氛一时间有点尴尬,劫匪共情人质共情的是对爱的恐惧,人质代入绑匪想要展示爱意。
精神病和疯子对视,都笑起来,很是无奈和头疼,多弗朗明哥捏捏额头,说:“我——”
“我知道。”精神病说,“这么说大概很奇怪,但是我们的世界交叉了。”她拉着多弗朗明哥出去,从行李箱里拿出一本小说,是一个关于心理疾病的小说,翻开扉页,她指着纸上黑色头发黑色晚礼服的女人说,“这个配角是我。”
大概是一个棕色眼睛的女人在一个幻想世界经历了磨难、折磨、自我解离最后走向毁灭的故事支线,她的作用就是告诉主角有人选择了死亡,死亡是一条死路。
“在我的世界里,”她指着一行描述女配喜欢看书的印刷字,“你也是和我差不多的存在。”两只手交叉,“我们的世界交叉了。”
她给他翻看关于女配的描述:“这是我倒数第三次自杀,溺毙而亡,但是也许我的某一部分大声哀嚎说我想活,我睁开眼,就来到了这个世界,按照我原本的故事,我应该还会经历割腕,然后迷迷糊糊把自己烧死。”
一个坚固的实验品带着另一个破碎的实验品在这个世界跌跌撞撞,一个被温柔以待一个被世界摧残,分开之后再遇到,然后只有一个获得领悟走向新生,一个选择自我毁灭获得解脱的故事,
他比自己想得更冷静,问:“我是主角吗?”
“不是。”
“哥尔·D·艾斯?”
“不是。”
她握他的手:“我没有看到你的死亡,我只看到了你的失败,连载中的故事,我不知道结局。”
她把自己的不堪、狼狈、纯粹剖析给他看:近亲结合的怪物、实验的产物、颠沛流离的童年、世界的恶意、迟来的善意、最后的崩溃。
混乱的,薄薄几页的人生。
这就是全部了,纸上没有写她喜欢墨绿色,没有写她喜欢下雪,没有写她不喜欢被人盯着……
这就是她的全部了,她能给他的全部了。
干涸的爱冲破泉眼,奔流而出,她对他笑,亲吻他的额头:“你看,我也就这样了。”
你所有着迷的疯狂、未知也就是这样了。
我知道你的不堪,你也知道我的崩溃,我们也就这样了。
多弗朗明哥大笑出声,把她抱紧了,埋在她的脖颈间,笑声悚然,把好几个船员都吓得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