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贺明宣看着楼清郁郁寡欢的脸色,关心道:“阿清,我见你好像自入白马寺后就一直神思不属,你若有什么心事可以同我说说,我便是帮不上什么忙,也能分担你几分忧愁。”
楼清看着贺明宣,犹豫许久,问道:“阿宣,你说我是不是一个麻烦?”
贺明宣不明所以地看着楼清,“当然不是啊,阿清你样貌好,性子好,也讨人喜欢,怎么会是麻烦呢?”
楼清垂下了头,那为什么她不愿意见我呢?
若大朝会上是人多眼杂不便相见,那今日呢?今日但凡她有心总是能见上一面的。
为什么她避而不见?
是故意拉开距离,还是嫌弃自己,觉得自己是一个麻烦?
贺明宣眼看着楼清胡思乱想,却一时没有办法,他总不能现在一通大白话,告诉楼清是殿下暗中窥探,因为殿下对你情根深种?
阿姊和阿娘一定会打死自己的!
贺明宣此时不好说话只能安抚地拍拍楼清的背。
将楼清送回揽玉轩后,贺瑾宁上了马车,直接斥责道:“你跟顾晚宜置气什么!她到底有个皇女的身份,今日若是强来,你们二人谁能抵抗!”
贺明宣一时不敢反驳,谁能想到顾晚宜青天白日对着一位楼兰王子和一位贺国公府嫡长公子,她竟然有硬来的打算?今天要是贺瑾宁没有跟着,顾晚宜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贺瑾宁严肃着神情,“明宣,如今正是多事之秋,我们身为殿下的亲眷,万事需得为殿下着想,万不能被小人拖累。”
虽然于贺瑾宁而言,顾晚宜定是不能登上那个位子的,但现如今殿下还没有开窍,顾晚宜仍然是太女候选,唯二皇女。贺国公府不能闹得太难看,否则那些闲得发慌的御史又得参奏。
“我会给你配几位锦衣卫暗中随行,你以后同王子殿下一块出行时,我也能放心些。”
“锦衣卫不是听令于殿下的吗,你这般调用,殿下会不会介意?”贺明宣有些顾虑地问着。
“殿下令我执掌锦衣卫,本就只要求令行禁止,我出调几人,殿下不会说什么的。况且你同王子殿下交好,凡出门必是同他一起,如此一来,锦衣卫护卫的就是你和王子殿下的安危。殿下怎么会不允?”
殿下贴身的暗卫首领都用来护卫楼兰两位殿下的安全了,不过几个锦衣卫,殿下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况且,她也需要在楼清身边“名正言顺”地放几个人。
贺明宣想想也觉得阿姊说得有道理,就应了下来。
贺瑾宁两个人这边和风细雨,六皇女府那边却雷声大作,刚至晚膳时分,贺瑾宁令锦衣卫开道,踹开了六皇女府的大门,一道五殿下的口谕就砸了下来。
顾晚宜想要申辩,贺瑾宁却直接命人堵了她的嘴,强行按下她,只一句“臣也是奉命行事,六皇女想辩白也得等臣执行命令后,再去寻殿下。”
便听一声“打!”,那板子就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顾晚宜之前的确因出身低微,性子胆小怯懦,受过一些冷眼为难,但到底是皇帝的女儿,不曾受过什么大的苦难。如今地位不凡,娇贵不已,哪里能受得住如此刑罚?
贺瑾宁看着顾晚宜不过二十板子就一副死狗模样,当真觉得金玉其外败絮其内。殿下十八岁经历那般苦难,拖着半废的身子都能在西北大营以卓越军功使众人宾服,这个侥幸跟殿下一个姓的东西,不夹着尾巴苟活一隅,竟然妄想跟殿下争位子!
凭她也配!
贺瑾宁故意半蹲下来,冲着顾晚宜嗤笑一声,“顾晚宜,凭你也配肖想我的宣儿?”
“白、日、做、梦。”
随后站起身来,掏出手帕擦了擦手,随手扔在了地上,“走。”
六皇女见贺瑾宁如此折辱于她,直觉喉咙一阵腥甜,登时昏了过去。
几位随身伺候的见六皇女昏了过去,立刻围在一处,又急忙遣人去请府医来,六皇女府一时乱作一团。
贺瑾宁却慢慢悠悠地将锦衣卫带回去,朱媛张口几次欲言,却还是没有问出来。
贺瑾宁轻甩衣袖,“想问什么便问。”
朱媛开口问道:“主子,这般刺激六皇女,不怕她狗急跳墙吗?”
贺瑾宁哼了一声,“我就是要她狗急跳墙。”
顾晚宜不过一个草包,养着三两个阿猫阿狗,就觉得自己可以攀比殿下了。
今天如此折辱于她,顾晚宜势必要整些幺蛾子出来。贺瑾宁是殿下亲随,有所动作殿下难免察觉出什么,可顾晚宜这个蠢货不一样,她作什么死都不会让人意外,只会觉得顾晚宜是扶不起的阿斗。
只有顾晚宜动作了,她们才好动作。
朱媛心中转了转,明白了一些,“您让公子不要跟六皇女起冲突,是怕公子吃亏。如今您亲自出手,既是震慑,也是将六皇女的目光拉到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