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鲜楼。
楼清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推开了三楼雅间的门。
他昨日明明睡得很早,但却睡得不好,心绪不宁地翻来覆去,后半夜才勉强睡下。今天晨起心中一跳,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但又觉得杞人忧天,有殿下在,他有什么好怕的。
昨日没有睡好,林知又不知什么原因出去了,今天便不想出门。可贺明宣一力邀请,还说要给自己说说殿下年轻时候的事。
明明不想出来,难道被人故意引诱几句他就会改变主意吗?
……
我今天出来只是因为聚鲜楼的菜色不错,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待推开门,却看见一个最不想看见的人坐在那里,微笑地看着他,“又见面了,楼清。”
楼清皱眉,转身便走。
雅间里的人却故意说着,“你就不想知道关于本宫皇姐的事吗?”
楼清回头,冷静回道:“那五殿下知道六皇女出现在了这吗?”
顾晚宜笑了一下,“你也说了,本宫是六皇女。皇姐不过只是禁足而已,做给外人看的罢了。你不会真的以为皇姐要为难本宫吧?”
楼清根本不信她说得这些话,殿下把玉牌都给了自己,京都可任意来去,无人敢欺。
顾晚宜自视甚高,轻视男子,还真的是把他当成了傻子。
楼清选择离开,林知不在,他带的两个人又守在一楼大堂里。如果顾晚宜想对他不利,他一个人容易吃亏。
先走再说。
顾晚宜丝毫没有阻拦他的意思,叹息道:“可惜了,皇姐处处为楼兰打算,如今病重垂危,却无人问津,当真是白费苦心。”
楼清脚步一顿,“你撒谎,殿下三日前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病重!”
顾晚宜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慢悠悠地端起了茶盏。
楼清转身下楼。
他才不会信,殿下身体一向很好,三日前还命人送了樱桃来,怎么会突然就病重垂危了?
“听说五殿下年少时曾经为小人所害,伤了身体。”
“听说五殿下五年前中毒太深,伤了根本,才不能生育。”
“听说五殿下现在都没有把毒清干净,所以才着急立六皇女为太女的。”
“听说……”
……
楼清冷然开口,“五殿下的身体究竟怎么了?”
顾晚宜倒了一杯茶推到了楼清面前,楼清看都没有看,只盯着顾晚宜。
顾晚宜啜了口茶,“虽然你与本宫没有真的定亲,但说到底也有几分情意,本宫亲自给你倒的茶都不愿意喝?”
楼清立即回绝,“六皇女慎言,微臣自来京都见到您的次数屈指可数,哪里来的情意。至于定亲一时,更是无稽之谈。”
“六皇女不要信口开河,损臣清誉。”
顾晚宜听到这些话竟然没有发火,反而有闲情雅致拨弄着香炉里点的香,“倒也是,毕竟你差点成为了母皇的美人,跟本宫的确不应该相熟。”
楼清皱眉,“如果六皇女只是为了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臣只能告退了。”
六皇女将香炉盖子盖好,又饮了半盏茶水,“既然想知道本宫皇姐的事,就要有些耐心。不然若是不小心错过了些什么,那就不好了。”
六皇女说完这些,也不再卖关子,漫不经心地说道:“皇姐身体一直不好,昨日突发恶疾,如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太医尽数到场,也是束手无策。”
楼清看着顾晚宜,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道:“你、撒、谎!”
“你说殿下突发恶疾,为什么你没有去五皇女府侍疾,还有闲心引我来此?”
“殿下手握日月,如果真的贵体有恙,以至昏迷不醒,京都城怎么会如此平静?”
顾晚宜笑着说道:“本宫没有撒谎,因为这是本宫最想看到的。”
楼清心下一惊,怒斥道:“放肆!你怎么敢如此诅咒殿下!”
顾晚宜哈哈笑了几声,“本宫为什么不敢?她那副病入膏肓的半废身子,不是早晚的事吗?”
楼清怒极冷喝,“殿下身体不好,是天妒英才,是上苍不公。有些人便是能多苟活几日,也是蝇营狗苟,苟延残喘一辈子,永远趴在暗地里见不得光!”
顾晚宜冷笑一声,“这般牙尖嘴利,希望你等会儿也有力气这么叫出来。”
楼清顿感不妙,刚想起身,却身体一软,半趴在了桌子上,惊道:“你做了什么?!”
明明我什么都没有碰,怎么会!
顾晚宜故意说道:“哎呀呀,明明连水都没有喝,怎么就倒下了呢?”
顾晚宜拿起茶壶在楼清面前晃了一圈,“这个可不是毒药。”
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