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但凡郡……”郡主二字未说出口,灿禾就回过神来,自己是真是老了,脑子大不如从前。
灿禾虽没说完,但季瑶还是心满意足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打算一一尝试,若灿禾所言非虚,她或许可以相信,灿禾才是真正认识自己的人,或者也能肯定,他认识自己许久了。
一阵风吹过,灿禾从木椅上缓缓站起身来,走向季瑶,道:“我会尽快让你记起,你不必费心试探我,也不要胡思乱想。”什么都不想,才对她的恢复最有帮助。
季瑶点点头,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不好意思地问道:“今日我们吃什么?”
灿禾回道:“清蒸鲈鱼,酒酿丸子,醋炒青笋,和南郡有名的生煎包。”
季瑶问道:“我之前都吃过?”
灿禾点点头,不仅吃过,还都是她喜欢吃的,郡主爱吃鱼,但不喜鱼的腥味;喜欢吃肉,但不喜饭菜里只有肉;喜欢桃花酿的酒,她说,此酒香甜,喝下后定能做个香甜的美梦……
灿禾丝毫不担心,自己医治不好季瑶,他只是担心,季瑶对许文昌的心意。季瑶对任何事情都不会过于在意,但如果有一日,她不经意间对什么在意了,便很难放下。
季瑶看了看一桌子的饭菜,光是看看就让人很有胃口,对春梅道:“给二郎准备的汤呢?”
春梅笑盈盈地回道:“在锅里温着呢,公子还在书房,说他晚些来吃,叫二位不必等他。”
季瑶不自觉地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鱼肉,安静地吃着,眼中却是心满意足的笑意。
灿禾沉默地在一旁吃饭,听说许文昌有胃病后,季瑶便每日叫后厨为许文昌煮汤,饭前喝上一小碗,暖胃也开胃。胃病在养不在治,看来,季瑶慢慢对许文昌上心了。
林峰走进来,拱手道:“夫人,门外有人求见。”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越过许文昌,直接来见她,是认识她的人,还是另有所图之人?
灿禾问道:“是谁?”
林峰回道:“无忧酒肆的钱掌柜,钱忠。”
钱忠这个名字,灿禾在来时的路上听说了,是西都留在西南的暗使,足以信任之人。
灿禾见季瑶有些犹豫,她不记得之前的任何事情,也不知晓钱忠的身份来历,灿禾劝道:“要不,见一见?”
季瑶闻声转头看了灿禾一眼,多日相处,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灿禾对自己的上心,道:“见一见吧。”
林峰领命走了出去,不一会儿钱忠就走了进来,眼窝发黑,精神状态不是很好,眼神有些漂浮,看到季瑶时,才微微定了定,之后就不再移开视线。
季瑶率先问道:“钱掌柜,何事?”
钱忠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林峰和春梅,道:“我只见姑娘一人。”
季瑶与春梅对视一眼,春梅便将灿禾和林峰带了下去,顺手将房门关上了。
现在房间内只有季瑶和钱忠两人,季瑶刚想说话,只见钱忠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中充满泪水,道:“属下不知郡主是否失忆,也不知郡主还记得多少,但今日所言,属下必须说出来。
为阻许相修渠,郡主让属下买通刑保山,劫下运石车,沉入西南涧。
当时做这些事时,属下以为郡主会有万全之策,但现在郡主失忆了,身在许府,不见属下,邢家寨上下百来人,全部死在曹毅刀下,站浪山也被烧成灰烬。
若郡主当真失忆,属下只道这是天意,若郡主是假装失忆,拿百余口性命来换取许相的信任,属下心有不甘,还望郡主给属下、邢家寨百位兄弟一个交代。”
说话时,钱忠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身体微微发颤。
季瑶很想回答他,但这么多信息一出来,她一时无法接受,更别说判断其中虚实真伪了,很难说不是有心之人故意试探,想将这些罪过加在她身上。
钱忠等了五吸时间,季瑶一直沉默不语,钱忠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季瑶,不解的眼神中暗藏愤怒。
季瑶看着他的一双眼睛,空白的脑海中慢慢编制出钱忠口中所言,却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记忆。
季瑶道:“旁的不知,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是真的失忆。”
钱忠微微一颤,是震撼,也是绝望。
“我不记得你,更不记得你口中所言。我也不是什么郡主,只是许府的姜白。”
钱忠轻轻地哼笑一声,脑海里浮现漫山大火和倒在火海里的邢家兄弟,他眼中露出一丝杀意,这杀意仿佛是滴入汤锅中的一滴油,慢慢扩散,充满整个汤锅,甚至,影响了整体的味道。
钱忠站起身,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迅速朝季瑶刺去,身法拙劣毫无章法,手臂笔直,但力气不足。
匕首被季瑶一击即中,掉落在地,发出金属的咣当声,站在门外的林峰听到动静,右手握住挂在左腰上的佩刀,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季瑶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