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进贡的丝绸,父皇送给了刘嫔。”
李颖儿微微低下头,看着杯中的热茶,轻轻道:“真好。”
李霁伸手,握住了李颖儿的手,道:“大家都要好好的。茶水凉了。”
站在一旁的婢女急忙走过来,将茶水拿出外间,换回外间炉子上的另一壶。
婢女走的很快,李霁说的也很快,倾身到李颖儿耳边,“里面是堕胎药,饭后吃。两年了,我带你回家。”
太后给的堕胎药着实是味猛药,李颖儿喝下,腹中的胎儿便滑落,她在府上修养的这几日,薄宥康和曹贵妃一事,被大理寺、刑部和京兆府三司会审,不仅是贪污国库的重罪,更是欺君的死罪。薄府被抄,薄宥康入狱,曹贵妃被关入冷宫,曹家从此一蹶不振。
李颖儿披着斗篷走出薄府,娇娇柔柔的她从未想过,自己可以重新站在阳关下,感受着春日的温暖。
“颖儿!”李霁掀起车帘,阳光正好,少女依旧,李颖儿眼中的泪水打转,双手揪着身上的斗篷,跑到了李霁的车前,抬头笑道:“想你了。”
李霁伸出一支手,笑道:“走吧,刘嫔在等你。”
李颖儿握住李霁伸出的手,借力上了马车,马车提前被熏香熏过,是她最喜欢的牡丹花香,李颖儿微微侧身,靠在李霁肩上,身子随着马车的晃动一抽一搭的。
李霁感受到肩头被她的泪水浸透,安抚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静静地。
时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她和她,一起坐在台阶上聊天,一起趴在桌上看话本,一起躲在太后的后花园学蜜蜂采花蜜……
时间,改变了一些事,但有些东西,一直未变,十年都不曾改变,百年,也不会变。
幽暗的地牢,沉重的石门被两名守卫打开,萧靳走了进来,铁锁被打开,里面是被鞭打的面目全非的薄宥康。
萧靳走上前,笑道:“哟,这不是富可敌国的薄尚书薄大人吗?如今为何如此狼狈啊?”
薄宥康睁开眼,看了看萧靳,“我和曹贵妃的事,是你告发的?”
萧靳摇摇头,“薄大人猜错了,我与薄大人虽不是盟友,但也不是树敌啊,萧某不比薄尚书,萧某人不爱财。”
薄宥康问道:“那你来找我,吃饱了撑的?!”
萧靳脸上的笑意散去,“诶,这么聊,可就聊不下去了。萧某有一事不解,若是薄大人慷慨解惑,萧某今日就送薄大人一程,叫你少受些苦。”
薄宥康冷笑一声,“我现在受的苦还少吗?!”这一身的伤痕,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全说了,还有什么是萧靳不知道的。
萧靳又靠近了一步,“薄大人,是西南人吧?”
薄宥康一颤,“我家境清白,靖康公莫要诬陷。”薄宥康是朝中老臣,他的家底,早就被人调查得一清二楚,若不是这次抄家,恐怕薄宥康的这个秘密,永远也不会有人知晓。
萧靳道:“死到临头还嘴硬,楚仲宁可是从你府上,搜到了你私通西南的密信。”
薄宥康吼道:“不可能!我拿大周的钱,怎么可能为西南做事?!”
萧靳点点头,“说的也是,若是贪财,你一人死,抄家便可。可若是叛敌,你一人死,全家陪葬。哦,萧某忘记了,薄大人爱财,抄家可比连坐严重多了。”
薄宥康吼道:“我虽是西南人,但我从未通敌!”
萧靳后退一步,一人从黑暗中走出来,薄宥康看清那人面孔时,一颤,竟是李珉!
薄宥康立刻服软求饶:“陛下,陛下!臣虽是西南人,但自小就来到了大周,对陛下和大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望陛下明察啊!”
李珉道:“好个忠心耿耿,你与太傅一同欺瞒朕,不愧是朕的爱卿,朕的老师!”
萧靳站在黑暗中憋笑,张太傅,张贵妃的叔父,张家的支柱,多年来,张家在李珉面前下的一手好棋,不贪图权贵,不迷恋世俗,像忠臣良将一般,吟诗作赋,装模作样。
真没想到,这薄宥康一个人,帮他同时干倒了曹家和张家,日后这大周便只有萧家一个皇亲国戚,谁还敢说萧家不是大周第一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