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死,陈阿九也已经找到了知情百姓,写清事情原委。
宇文燿看着手中的证据,气红了眼。没想到竟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更可气的是,秦晋山知情不报,与左察狼狈为奸。
李霁道:“姑父不觉得奇怪吗?左察收敛民脂,私用官银,可他既未置办私宅、收购田地,也未套现黄金,这么多钱,去哪了?”
宇文燿看着李霁并无疑惑的脸,问道:“你查到了?”
李霁摇摇头,“尚未查清,只查到些些零头。这些年,左察在江州城内城外买下了不少商铺,其中盐铺和船舶已近半数。”
宇文燿一愣,“盐乃民之生,船乃商之行,左察此举,野心不小。”
李霁颔首,还好他只不过是贪财,并非西南奸细,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李霁道:“姑父,霁儿还查到,阻碍左察独占江州商道之人,名叫周霏在。”
宇文燿脑海中迅速搜寻此人信息,却一无所获。
李霁对此人也知之甚少,只从陈阿九那里得到一句话,周家独占江州商贾鳌头。
李霁起身道:“姑父,霁儿以为,经商之道,未必不可治国。”
她今日一番话,宇文燿心中已经要惩治左察和彭夺了,现在江州连损刺史和两位县令,他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若朝廷不及时派人来顶替空位,这些担子,都要落在宇文燿一人身上。
李霁说出周霏在的名字,也是为了帮宇文燿分忧。只有新鲜的血液注入,才能让江州城早日恢复。
李霁和宇文燿走后,时妙便细细打量起墨染,世上怎会有如此相似之人?
起初她以为只是巧合,就算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也有可能长得很像。
但今日,墨染踢倒众人后看向她的眼神,和当年那个人拦在时尚面前时一模一样,让她想起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君子立于天地,而不违己心。
她不读书,平日里也不喜欢这些拐弯抹角、文邹邹的话,但这句从茶楼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一句冷冰冰的话,却在那一刻,和一个活生生的人,对上了号。
君子,世人百颈效尤、百首瞻仰之人,却只学来其皮毛,终是学不来那不惧生死、不畏权贵、不趋于利、不避于害...的,傲娇劲儿。
眼前的人,在这一瞬,和记忆力的那个人重叠在一起,不差分毫。
脸上的表情有多么的清冷,那双眸子中便有多么的深沉。
当年季瑶和许文昌死状历历在目,时妙忍不住往后退了小半步,挨着她支在墙上的那柄长枪又近了些。
墨染也是疑惑,自己明明什么都未想,什么都没做,时妙却仿佛很怕自己一般,说怕有些严重,防备之心倒是合适些。
时妙还是稳住心神,客气地率先开口道:“墨公子,请坐。”
墨染礼让道:“多谢夫人。”
说完时妙又不知该说什么了,心里喊苦,想让宇文燿赶紧回来救她。
墨染想起今日时妙喊了他姑爷,问道:“夫人可认识许将军?”
时妙急忙接住墨染拋过来的橄榄枝,略带高兴道:“许文...”
舟字尚未出口,时妙连忙闭口,靠,没想到扔过来的是火药球,瞧着墨染对李霁的心意,对李霁和许文舟的赐婚能有什么可聊的?!
时妙急忙改口道:“不认识。”
又觉得有些假,再次改口道:“听说过。”脸上的笑有些尴尬,只是单单地被墨染问了一句话,小心脏有些受不住了。
如果刚刚是错觉,现在墨染敢肯定,先帝之女、振南侯之妻,时妙,当真有几分怕他。言语间皆是小心翼翼地,讨好?
两人又不说话了,时妙推开门,对小厮道:“去泡壶热茶…你怎么抱着大氅?”
小厮手里的大氅,一白一蓝,时妙微微蹙眉,道:“拿进来,用炭火熏一熏。”说完,就跑去监督小厮干活,时不时唠叨一句,“举高些,烧掉一根毛就薅秃你!认真点!”
墨染依旧坐在桌前品茶,他敢肯定,上次来江州时,并未见过时妙。
时妙是畏惧他御灵师的身份?
还是已经发现他杀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