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也不能做。
但儿子的脸还是略过脑海,年轻的时候,也是帅气,现在年纪长了些,在外边做事情不是很容易。但是她可以肯定,这些年来的生活让孩子很是懂事,不会在外得罪任何人,为着饭碗,孩子年轻时的锐气早已磨灭,现在稳妥的多,不会动辄拍桌子而起,或是为着蒜皮大小的事情一争高低。换取话说,除却生计,一切忽略不计。
她的脖子有点酸疼,可能是昨晚太热没有睡好,也可能是受凉。这是以前很少有的事情。但现在突如起来的疲倦感袭来,她真的睡的晕晕乎乎的。梦中孩子还是少年时,几乎是镇上最讨人喜欢的男孩子,活泼开朗,且有正义感。
起早贪黑地忙碌,一把岁数还要指望自己,越是疲惫,她睡得越香甜。
巫山港的晚风吹着,现在,坐船和坐火车都可以来到这个县城,但凭个人喜好。
皮探长刚从船上走下来,不停歇地赶去看吴经理。在门口和小伙计碰了一下头。
“家人都在这等着,老两口。媳妇要上班,又要做饭,招呼孩子做作业,没有和她说太多。”
“嗯,吃过饭没有?”
“给他们在门口的馆子里炒了两个菜,红油肚丝,青椒肉片,还可以。”
皮探长稳沉地走进去,这一年来在码头上的做事,让他略为有点八面来风,不再是以前的都市精英或者是学院气派。
“喝水了吗?给您们买点饮料。”他熟络而亲切地问。
“不用,您忙您的。”老两口站了起来,老吴刚从城里赶过来没多久。刚开始很是震惊、不解、疑惑,但过上一会,听到说没有危险时,才好了点。
“有个理由,如果有个理由也好啊。”他们不知道应当如何表达这种心情。
“还在分析。”皮探长稳妥地说,“我知道以前有人为了逃两毛钱的票,就掏出刀片对准售票员的脸,其实当时已经是逃不了票,所以——”
“不知所谓。”他解释说。
看着对方的脸略为暗沉下来,很是无望,他又宽慰地说,“好在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不要太担心,对了,”皮探长接下来把话转回到事件本身,“吴经理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是知道点什么事情?”
“没有,哪会有。”吴婆婆说,“他每天就是上班,每周在船上,周末回到家中,过的很简单也很疲倦。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到手的工资是以前的对折,他在外边受气,也从来不带回来说。”
“有个饭碗很不容易啊。”老吴说。
“快五十的人了,在外边老老实实,从不惹事。回到家中辅导孩子做功课,省吃俭用,别人小孩有的,自己小孩也有。”
“那是,那是。”皮探长略一思考,“我想,船上的工作人员,这几年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不会等到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吴经理有没有提到过?”
再看着对方满脸的迷惑,他心中略为一转,掏出手机来进行一些提示。
“看,这几个人的照片,有没有见过。”
那是他在观景餐厅的巫山烤鱼时随手拍的一张,当时也不为特别的事情,但事实证明,生活照片要比身份证上的来得更为贴切。照片中,老总、花裙还有助理,三个人坐在一个桌子上吃着饭,心事重重;而另一边靠窗的小桌旁,阿溪正对着一份烤鱼,还有一瓶汽水,也是默默地吃饭,看上去无精打采。
“这是客户吗?”吴婆婆问,她的眼力还可以。
“对,是客户吧,船上的旅客。”
“没有看到过啊。”老吴这个下午来就没有放松过,他的两手紧张地搓在一起。大城市来的灯红酒绿,香车宝马,男男女女,似乎不属于他们。他的眼皮眨了一下,没有任何迹象。
不知怎的,皮探长心中想到一首古诗: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
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
蓦然回首,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也罢,可以理解的是老两口的生活只在熟悉的小镇,或者说是县城。这不过只是想有点多出来的线索,给一筹莫展的现状找到突破。皮探长自嘲地笑一下,正准备把手机揣进兜里,吴婆婆却恍然大悟地说,“这不是那谁?”
她指着手机,努力地回想着。
“哪一个?”皮探长紧张起来,他突然想到,会不会是老眼昏花认错了人,不会看到阿溪觉得很面熟吧,毕竟,阿溪也是在江边的小镇上长大。
一方水土一方人,看上去有熟识感也不是很特别的事情。他这才想到。
“人多的那一桌。”吴婆婆说。
皮探长这才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