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故看着她这幅模样,顿时就有些失望。他揉了一下气得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抬了一下左手,示意隐蔽在周围的侍卫将穆纭带走。
穆纭看着向她走来的侍卫,松开抓住小竺的手,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哭着哀求道:“爹,我求你成全我和张先生吧,我跟他真的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穆故冷笑一声说,“他要是真的对你是真心,现在还会根本不敢出来?”
“我看你就别傻了,一个穷读书人的许诺,也敢当真?若不是我给他这个教书的机会,他恐怕连饭都吃不上。你也别忘了,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来人,把小姐带回去!”
侍卫将穆纭团团围住,恭敬道:“小姐,走吧。”
小竺上前将穆纭扶起来,有些担心地问:“小姐,你没事吧?”
穆纭摇摇头,在侍卫的看守下,被小竺搀扶着回了穆府。
张先生全名张同甫,是一路赶考到这的。后来盘缠用光,才无奈留在茂城教人读书写字。穆故见他有几分学识,便将其请到家中给穆纭上课。
张同甫刚到穆府教书的时候,穆纭才十五岁,正是芳心萌动的年龄。他的长相算不上俊朗,但面容干净,还带着几分读书人的书卷气息。所以穆纭在初见到他时,便对他增添了几分好感。
后来两人不断相处,发现在各种爱好和见解上,都有几分相似。于是渐渐地都被对方吸引住了。
张同甫学识丰富,讲解书中课文来不拘一格。偶尔还会借着外出借景的由头,带着穆纭出去游玩。
一来二去,穆纭就愈发对这个教书先生喜欢上了。总在不经意间,试探着他的心思。而恰好,张同甫也给了她几乎是肯定的暗示。
心中的爱恋有了回应,穆纭欣喜若狂,便越来越不想按照穆故的安排,去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于是她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私奔。
张同甫一开始是犹豫的,但是在穆纭期盼的注视下,他还是点了头,并给了她茶水铺子的地址。告诉她,只要她去那等他,他就一定会带她走。
穆纭舍弃了一切,满怀着希冀跑去茶水铺子,等来的却是穆故的盛怒和禁锢。
她靠坐在自己的闺床上,白皙的面容带着几分消沉,眼角微红,双眼无神地盯着某处。
门外的小竺轻轻拍了下门,“小姐,小姐?”
门内并无回应,小竺有些担忧地看向守在门外的两名侍卫,“侍卫大哥,放我进去跟小姐说说话好吗?小姐一个人待在里面会闷坏的。”
侍卫面无表情地站着,对她的话无动于衷。小竺焦急地在外面走来走去,心中既是心疼,又是自责。
自从穆纭被带回来,她就被彻底限制在了房间内,连门槛都不许踏出一步。穆故不许她见任何人,也不许任何人来见她。就连她的贴身丫鬟小竺,也只能站在门外服侍她。
穆纭已经在里面被关了三天。这三天里,她没有说过一句话,就连小竺放在门口的饭菜,几乎都是原封不动地又拿了出来。
她现在这个状况,顶多再撑上两天就会倒下。小竺怕她把自己的身子折腾坏,一咬牙,准备再去找穆老爷求求情。
她还未踏出院子,就恰好碰上了带着人过来的穆故。穆故看她一眼,问:“她还是不肯吃饭?”
小竺跪在地上,朝穆故磕了几个响头,“求求老爷让小竺进去看看小姐吧!小姐她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也没有说话,小竺怕小姐在里面出什么事。”
随即她察觉到自己说得有些不妥,赶紧拍了几下自己的嘴:“小竺失言,小姐吉人天相,一定没有事的。求求老爷让小竺进去看看小姐吧!”
她跪在地上,眼眶通红,又不断磕着头。
穆故看都没看她一眼,绕开她,朝穆纭门口走去。他看向门口的两名侍卫,说:“开门。”
侍卫躬身朝他行了礼,然后才恭敬地拉开门。
几乎没怎么动过的穆纭听到开门的声音,以为是又到了送饭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反应。
直到穆故走到她面前,冷声说:“你瞧瞧你,你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她才恍然惊醒似的抬头,“爹?你怎么来了?”
穆纭想从床上站起身,但是三天没有吃饭的她,几乎没有了力气,瞬间软倒在脚踏上。
偷偷跟在穆故身后进来的小竺赶紧跑过去,把她扶起来,扶着她重新坐回床上。
“我要是不来,你是想把自己饿死在这吗?”穆故冷哼一声,才继续说,“张同甫已经跟我请辞,他打算一个人进京赶考,我劝你还是歇了这条心思吧!”
他把“一个人”三个字咬得极重,就怕穆纭听不清楚。
穆纭听到他的话,立马想要反驳,“不可能,张先生不可能抛下我一个人就走的!我......”
可能是太激动,她话还没说完,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