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不再多想,她问师父:“启明兄来京城是为了经商,老师在京城多年应该有些门道……”
“原来如此……不过你可高看我了,我的生意从来都是只亏不赚。”
“现在不赚钱不代表以后不赚钱,何况九夫人干的是长期的生意。”关于经商之道,裴晓有自己的学问,他对沈曦说,“放心吧!你兄弟我现在可以胸有成竹。”
既然打定了主意,沈曦也不再插手。自从那日看望老师以后,沈曦便再也没有离开过沈府。
她不出去,却也不得清净。
她的弟弟沈常怀便是其中一个因素。
“兄长!”沈润正和好友赏梅的时候,恰好看见了远处的沈曦。
沈曦披着白裘,是用上好的白狐皮制成的,宫里的那人怜悯她体寒,特地制成衣后派人送来。由是如此,在沈家的梅园里能穿得一身雪白的人恐怕也只有那位他的大兄。
“常怀怎会在此?”
沈曦本不喜与人寒暄,若非突然被沈常怀叫住,她早先他们一步走了。
这里每一株梅树都是由沈曦亲手种下,再加上此处偏僻,这里几乎被默认为她的梅园。
若是此前,沈润自然不敢携友于此。但沈曦毕竟离京五年,梅园的一草一木皆由他打理。
“若愚生在蜀地,那里少有白雪红梅,我便带他看看。”沈润把好友推上前,“这便是我结交的友人,也是父亲的门生。父亲赞他有状元之才。”
状元之才?
沈曦忍不住多瞧了他两眼。
眼前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气度不凡。
她了解她的父亲,她的父亲古板且严厉。这个人能得到他的赞赏,显然是有些真本事的。
沈曦也只微微晗首,两人算是见过。
“这人便是你家哥哥?”沈曦走后,智若愚赞叹道,“果真郎艳独绝。”
沈润皱眉,他向来不喜欢别人称赞他那位容貌过于映丽的长兄。但好友好似随口一提,他只能隐忍不发。
“若愚兄知道我兄长?”
“我住在文人巷。”
文人巷只是个俗称,整片区域里接纳了从各地赶来参加考试的读书人,所以才被人冠以“文人巷”,皎皎书舍也在其中。
“文人巷鱼龙混杂,若愚兄不若搬来与我同住。”
沈润也察觉到这番话有些唐突,他又补充道:“我文章不如长兄,见识不如若愚。若愚搬来,我家也算有两位大才坐镇,何求没有功名。”
堂堂尚书府公子,哪里怕没有什么功名。智若愚知道他是在宽慰他,再者而言,文人巷确实嘈杂,沈润确实在为他考虑。
话说到这个份上,智若愚也没了拒绝的理由。
聊会天的功夫,他们比沈曦晚到一刻,也正是这一刻让智若愚猜测出了沈家二子并不如外界传的那般和睦。
沈尚书的两个儿子难得聚齐,他连智若愚一起留下吃早饭。
他们此前在梅园相遇,又是往同一处去,按理说兄弟俩应该同行,但这二人不。造成这种情况无非是两个原因:其一,兄弟俩不和,晨昏定省也要争个高低;其二,兄弟俩压根不熟。
“润儿来的正好,我与崇明方才商议着,等你考上进士后,便把你计在你母亲名下。”
沈润惊讶地抬头看向沈曦,发现并不能从对方脸上看出什么。
父亲在五年前就起了这样的心思,但遭到沈曦的强烈反对。原因无他,沈家嫡系并非没有血脉,更何况当今圣上不重家世,嫡出之身于他而言并无多大助益。
那是他的记忆中沈曦与父亲为数不多的争执,那场争执之后的不久,沈曦主动离开家,进行长达五年的流浪。
沈润不明白沈曦的想法,不敢冒然回答。
“崇明也是同意的,现在是问你的想法。”沈父放下茶盏,并不满意这个儿子唯唯诺诺的样子。
对待父亲,沈润的脾气并没有外人眼中的和善。
“儿子没意见,只是我和兄长谁长谁幼?”
沈润所说的在沈府并不是秘密。
当初沈夫人与侧氏同一天生产,是沈润先出生。消息传到主院,沈夫人一下子受到刺激。然而沈曦出生后稳婆的注意力全在小少爷上,没注意到一个时辰后沈夫人产后大崩血。
虽然沈夫人幸而得救,但此后再也无法生育。
因为这个原因,沈老爷心存愧疚,把沈曦的名字往前排了一列。
这是沈家的糊涂账,智若愚再怎么愚笨,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宜在场。
只是他走的时候拍了拍沈润的肩膀,以示安慰。
“你长我幼,你幼我长,又有什么干系,你喜欢哪个便改成哪个。”
沈曦是真不在意,她亲缘淡泊,从前反对是因为母亲,如今答应也是因为母亲。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