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1 / 2)

去找虚晚庭前,顾音扫了一眼身边的水池——歌澜还在里头泡着,他身上的血已经融进了水里,腹部、尾巴上的伤口长且狰狞,不像是刀剑所致,反倒像是被野兽的爪牙撕扯开。

顾音拍了拍红狐的尾巴,她抬了一下下巴,左边的衣领下隐约能看见一道充血发红的印子。

这是歌澜的尾巴尖抽到的,要不是她躲得快,可能就不是擦过脖子,而是打碎脑袋。

像他们这种与法则共生的存在,本身就已经算是一件武器。

顾音跳进水池里,朝陷入昏睡的人鱼游了过去。

在她出生的世界里,人鱼族是一个失落已久的神话。

他们是海洋的主宰者,拥有美丽的容颜,接近永恒的生命,被称作“沉睡的灾难”。

顾音的指尖挨到了歌澜的脸上,那团古怪的刺青在他的皮肉下移动,随着呼吸带来的微弱起伏焕发出微弱的光芒。

她叹了一口气,一朵又一朵水泡从嘴边飘出,穿过忽然盛开的淡红色花朵,在水面破碎。

红狐变回了一团光,它浮在水面上,身上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奇怪的和歌澜脸上的刺青光芒处于同一个频道。

要离开梦境的裂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尤其殷宴还弄丢了蜃龙的长明灯,他失去了自由行走在真实与虚假界限的依仗。

迭起的狂风从远处奔袭,它卷着无数细碎的荧光,从一道分出无数个枝丫,一晃眼散去四面八方,将失去依仗的旅人围困在风眼。

在梦境迷失会发生?

殷宴低头看他正在溃散的双手,心里大概有了答案。

会像雪九一样长久的困在这里,又或者运气好一些,被梦境风暴丢进某个与现实交织的地带,去往另一个世界。

究竟是哪一个答案呢?

殷宴闭上了眼睛,他放弃了抵抗,于是他的身体像是风化许久的尸体,轻而易举的被风暴绞成散发黑色荧光的碎屑。

捞到金鱼的那一刻,虚晩庭面前的水箱突然出现扭曲,水底游动的金鱼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一动也不动了,坐在红色塑料椅上打游戏的老板猛地抬起头,丢开手机冲了过来,一把推开虚晩庭。

虚晩庭茫然的往下倒,他的身体一寸一寸的瓦解,化作细碎的光尘,他眼中的世界出现了一条又一条裂缝,跟打碎镜面一样,所有东西在这个时候碎裂开,在颜色奇异的幕布前不断跌落。

原来还是在梦里啊。

虚晩庭这样想,他睁着眼看到最后,那块幕布原本如极光一般,拥有无比美丽的颜色,却突然出现青白色的烟火,将它烧出一个恐怖的黑洞。

他看见了一盏长明灯从那个缺口伸出来,拿灯的那只手上爬着黑色的藤蔓,肌肤像是刚落下的雪花,很白却又在青白灯火的照耀下呈现出阴森。

从缺口走出来的青年有一头银白色的长发,他站在黑色的兰草里,头上趴着一只银白色的光团。

光团抖了抖,变成一只西伯利亚森林猫:“阿卿,399的宿主也掉进梦里了,现在就剩两个人没有进入梦境世界,我们需要找过去嘛?”

雪九缓慢的眨了眨眼,就像是刚从冬眠清醒过来,一步步唤醒许久不曾使用的躯体。

曾被殷宴用长明灯火烧毁的小舟在疯长的黑色兰草中出现,它的船头立着一把细长的刀,银白色的刀鞘上盘旋着一只白色鸿鹄的虚影,在即将坍塌的世界里,这艘载满星辉的小舟如同一面旗帜,象征着一个天灾的复苏。

雪九登上小舟,在他触碰到这柄细刀后,如同流水一般在舟中游动的星辉焕发出别样的光彩,于顷刻间将这艘小舟变成巨大航船。

西伯利亚森林猫仍然趴在雪九的脑袋上,长而柔软的尾巴搭在银白色的发丝上,像是一种装饰。

雪九将长明灯往上一抛,青白色的灯火像是汲取到别的养料,猛地变作耀眼的金红色,分出无数朵豆大的火花在船上驻守。

世界终于崩塌,然而这艘拥有蜃龙之火的航船浮在虚无之上,载着苏醒的人形天灾去寻找最后的猎物。

阳谷丹渊,这里是日月的归属地,也是所有侥幸从梦境世界坍塌存活的旅人必经之地。

虚晩庭恢复意识的时候,他正躺在一株梓树的叶子上,身边围着一群莹蓝色的蝴蝶。

这种莹蓝色的蝴蝶是阳谷独有的生灵,它们名为睽,以梦境碎片为食物,驻守在梓树之上,偶尔也吸食迷失于阳谷的旅人灵魂。

虚晩庭无疑是被这群睽蝶当做了食物,的亏他醒得早,不然就真的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醒了。”

一个声音在头顶上响起,虚晩庭抬头一看,有个穿着黑色礼服的洋鬼子正坐在一节树杈上,对方那双盛满阳光的绿色眼睛像是打了光的绿宝石,冰冷又昂贵,一下子就让虚晩庭猜到了身份。

虚晩庭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光尘:“殷宴你也在这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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