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
她飘飘落地,拂了拂染上尘土的衣角,将那鸽子交给黎晏。
果然,鸽子腿上有一根小纸管。
“这是白贺生写的信。”黎晏解开纸管,飞快地看完。
魏不离这时候也明白不对劲,他问道:“给谁写的?”
“不知道,上面只写了‘来京郊正武门外的竹林小舍,我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魏不离心下疑惑,张锦歌却是个行动派:“管他给谁写的,问清楚不就得了?”
随后“哐”的一声踹开了紧闭的大门。
黎晏正有此意。
里面的白贺生显然被这一脚惊到了,猛地抬头。
“你们怎么来了?”
黎晏挥着手中的纸条:“你先说说,要见谁?”
魏不离不解地看着他:“两国使节商议国事,你如此高位竟然莫名消失,很难不让人生疑。”
黎晏将纸放到白贺生面前:“何人?想知道何事?你又为何在这里?”
白贺生叹了口气,似是无奈地事情原貌娓娓道来:“公主和亲之事我知道后,求了安王殿下,来到这一处清净地,打算让杜君年过来跟我谈谈。
虽然他诗成半句,但是他拿捏皇上的心思是一等一的,就好像皇上肚子里的蛔虫,所以我便想叫他来,让他去试一试阻止和亲。
至于他想知道的,当然便是傅雪娘的事情了。”
随即他笑了笑:“杜侍郎对雪娘如此情深,至于傅雪娘将他当作替身都心甘情愿。傅雪娘身死后,他便对她产生了几近疯魔的状态。傅雪娘是身死在我府中,他一直想知道傅雪娘临终之言,以及......”
白贺生拉长了音调:“以及她喜欢了七年的黎卿。”
“你求了安王?”黎晏不解。
“我与他,有个交易。”
黎晏半信半疑,她不知道白贺生会和安王有什么交集。
张锦歌道;“他会帮我们?联姻是大事,他会因为......”
“他会的。”白贺生眼神坚定:“这是杜君年唯一的机会。”
魏不离接着他的话说到:“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与心上人永别,几乎是这个世界上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白贺生定定地看着黎晏,说道:“黎姑娘,我们没有时间了。”
这和他之前在青城溪边说的一模一样:
我们没有时间了。
可是事情的一开始并不是这样。
黎晏思考了许久,回望他的眼睛:“我们已经来不及了。”
三人齐齐的看着他们,黎晏只是猛然想通了一件事:这一切进行的这么顺理成章,说是没有人从中操控她定是不信的。
魏不离疑惑的问:“若是杜君年帮我们,阻止和亲的胜算会大很多,怎么就来不及了?”
黎晏好笑的看向他:“和亲之事,两朝已经在大宴商定下来,若是宴过即改,岂非儿戏?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大宴结束,此事便敲定了。”
魏不离急得乱了头绪:“那么我们找杜君年还有什么用?”
白贺生轻声呢喃:“总要试一试。”
张锦歌也紧紧抿着唇,好像随时会提着偃月刀杀进皇宫。
白贺生见着激动不已的二人,似是下定什么决心似的:“不离,你不要冲动,此番,公主是在保护你。”
魏不离怔愣:“保护我?”
白贺生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你可知先帝时有个崇文公主?”
魏不离点点头,黎晏和张锦歌也全神贯注的听着。
相传崇文公主年少时极爱乐舞,乾元十六年,先帝寿宴时,舞了一曲玲珑酒觥筹。
翾风回雪,翥凤翔鸾。
虽然先帝不悦,觉得身为公主却如伶人一般跳舞,有损皇家礼仪。
但是,那一日从宫里出来的人,无一不回味无穷,啧啧称赞:“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观!”
魏不离似是回忆,说到:“崇文公主当年十里红妆浩浩荡荡嫁到祁国,为两国人民带来了短暂的和平。”
白贺生轻笑了一声:“那你可知,崇文公主可是有驸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