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下心中的疑惑,黎晏应声:“阿姊,我要如何回去呢?”
张锦歌心中虽是有些不舍,但事关黎晏的安危,她说:“他说他联系了少时好友,希望他可以进谏散财济民之法在塞北开始,这样你可以跟着大部队回去了。”
这套说辞和苏敛说的一模一样,这绝不会是巧合!
只需要再确认一件事,便知道了......
她酝酿许久,问张锦歌:“阿姊可知道兄长这位少时好友是谁吗?”
张锦歌当然知道,她点点头:“御史大人林纶在年少时与黎家关系很好,现在能说得上话的应该就是林大人吧。”
林纶......
黎晏一时间有一个不好的猜想在心底生根,早该知道的,怎么会那么顺利呢?
从头到尾,总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推着这件事情的发展,她,苏敛,张家,皇族......
现在又涉及到了兄长。
如果说这件事是一盘棋,他们皆为棋子,那么执棋子的是谁呢?
真的是白贺生吗?
白贺生执棋,那与之对弈的又是谁呢?
黎晏不觉得是皇族,不是祁国,但一定有那么一个人,在谋划着一件比白贺生还要恐怖的事情。
张锦歌见黎晏出神,她唤了黎晏一声:“阿晏,你在想什么?”
黎晏摇头:“没什么,想到要离开阿姊,有些不舍。”
张锦歌安慰她:“待父亲回了京,我便跟皇上请命,镇守边疆,届时我立了功,请皇上恩典,你和祈正便可以回京了。”
黎晏听她的话,一时间震惊的说不出话:“阿姊......如此,不值得。”
“值得。”张锦歌坚定地回答她。
随后她浅浅一笑:“当年姑姑离开,我哭了很久,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皇上亲口传召姑姑一家回京。百胜策勋,以求恩典,这不是咱们大虞王朝武将追求一生的东西吗?”
黎晏明白,她想将黎王,王妃的坟冢立在京城,只是没想到王妃在她少时离开,她一记,便是二十五年。
“可是,求恩典的代价是打上百场的仗,杀无数敌人的将军,古往今来,能求得上恩典的,无一不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背负成千上万敌人的骁勇忠烈之臣,就连舅舅,征战这么多年,也没有求得到一次恩典。阿姊,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张锦歌的执念,莫过于此,所以她毫不犹豫地说:“平生夙愿,仅此而已。”
黎晏不言,她不想再提,便掂了掂张锦歌的烈阳偃月刀:“阿姊的刀,好重啊。”
“还好,练功时候的那把刀比这个还重一些。”
“这把刀我两只手尚且能抬起来,那练功时候的刀我岂不是抬都抬不起来了?”
张锦歌失笑,摸了摸黎晏的头:“好了,屋里面还有些酥饼,我叫人给你送你屋里面去,一会儿我去趟逯子玠那,问他一些事情。”
张锦歌吩咐左右,又将黎祈正的信交予她看:“你比我有想法,想想回了青城接下来该做什么。”
黎晏见她渐远的背影,又想起了在未来见到张锦歌的结局,到了最后封将拜相,都没有将黎家带回京城。
无奈之下叹了口气。
张锦歌出去后,一夜未归,黎晏早早起来等在院子中,想着若是朝臣下朝,张锦歌还没回来的话,便差人去逯子玠府上询问一番。
还未等到张锦歌,却看到了门房跑来叫她。
“小姐,门外有人说要见您。”
“我?”她还真没想到这时候会有人来见她:“请进来吧,去前厅接待。”
随后,她随手挽起来垂下的长发。
来到前厅,来人穿的竟是百谱坐宴的衣服,黎晏问道:“有什么事吗?”
那人递出一张请帖:“姑娘与我们东家相交好,正巧这过几日百谱坐宴有歌舞,还希望姑娘赏个脸,前来观摩。”
过几日?
“过几日恐怕不行。”
散财济民之法马上就要推向青城,若是这几日不走,那再想离开这里,恐怕就不容易了。
那人好像知道她会拒绝似的,笑了笑:“姑娘可别着急下定论,先应下来,怎么说这舞姬也是我们东家亲力亲为,一手教出来的,姑娘若是不看,就太可惜了。”
“你们东家......教出来的?”黎晏不敢想象白贺生竟是个会跳舞的。
“是啊,自崇文公主伊始,我们东家改良了这个玲珑酒觥筹后,这舞可是千金难买啊,姑娘错过了可就太可惜了。”
黎晏确实很好奇白贺生教出来舞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还有有些犹豫:“那我先收下,若是能去,我定会到场,但是若是被事情耽搁了,也请别见怪。”
“嗐,谁敢说姑娘不是?我们东家第一个灭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