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赫蒙安置到客房,命人熬药。
而图撑着头,坐在一边守着他。
床上的男人安静的没有一丝生息,图握了握他的手。
冰冷的彻骨。
“祩子,我忽然明白您说的,地狱便是人间了。”
她曾一度以为自己没有对他人的感情,就连母亲死后,她也只是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母亲希望自己会有来生,所以她守着母亲的骨灰,继承母亲的遗志,才打死也不交出骨灰。
但是如今赫蒙平静地躺在自己面前,身体的温度流失殆尽,她难受的很。
图希望用自己的温度将赫蒙的体温暖回来,却是杯水车薪,毫无用处。
“太阳神荷拉,您真的——存在吗?您若是存在,为什么看不到呢?”
千万遍的祈祷,终是换来了荷拉的眷顾。
她走向府上的荷拉神像边,才要念祩词,便看到铜器内那一颗金黄色的珠子。
图当然认得这是什么,不可置信地拿起铜器内金色的荷拉之泪,小心翼翼地端详:
真正的荷拉之泪不是金黄色,她见到过王宫后殿结出的荷拉之泪是红色的,与赫蒙的祩子服一般的大红色,热烈而张扬,象征着新生。
透过金黄色地外壁,图依稀看到了内部还封印着荷拉的虚影。
那虚影像是定格在了荷拉跳祩舞的一拍,为祈求百姓富足的祩舞。
这倒是与之前的荷拉之泪一样,就是舞姿有些不同。
她捧着荷拉之泪,来到赫蒙的床前。
荷拉之泪过百年才结一颗,当信仰冲破桎梏,荷拉才会眷顾祂最忠诚的信徒。
图垂眸看向手中金黄色荷拉之泪,犹豫着:“你已经服下过一次荷拉之泪,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第二次。”
更何况是与之前不同的荷拉之泪。
图摩挲着,思量间,侍女敲响了房门。
她起身打开门,接过药罐子:“我来,下去吧。”
侍女低着头退下了。
在屋中徘徊许久,她终于下定决心,扶起赫蒙冰凉的身体,将那颗象征着神明眷顾的荷拉之泪喂给他。
“希望你坚持住,赫蒙。”她放平赫蒙的身子,捧着那热气腾腾的汤药,坐在窗边,望着天边的繁星明月愣愣出神。
她等了很久,等到繁星落下,东方既白,万籁俱寂,一声呢喃打破了夜晚带不走的沉寂。
“唔......”
图瞬间清醒,她转过身,看着床榻上的男人有了清醒的迹象,赶忙上前查看。
在过去的一瞬间,赫蒙缓缓睁开了眼睛。
图在对上他金色眸子的那一刹那,呆楞在了原地。
“你......感觉如何?”
赫蒙眨着眼睛,金色的眼睛一闪一闪,他侧头看向她,面露凶相,但只出现一瞬,他便收敛起神色,慢慢坐起身来:“感觉好多了,谢谢你。”
语气礼貌且疏远。
接着他注意到了图不自在的神色,问道:“你怎么了?”
“你的眼睛......”图维持着仪态,强作镇定地问他:“你的眼睛怎么变成了金色?”
赫蒙转了一下眼珠,眼角带笑:“你给我服了荷拉之泪。”
这句话,不是反问句,是肯定中带着图想知道的答案。
“嗯,怎么样,有没有觉得不适?”
赫蒙摇头,掀起被子后周身一凉,低头看向胸口狰狞的伤疤,陷入了沉思。
“你现在还不能动。”图上前解开洇透了的缠布,赫蒙就愣愣的看着她:“你在做什么?”
“你这伤口缠了一夜,放出来透透气,不然会溃烂。”
而赫蒙却按住她的手,轻声问道:“你是摩诃国人?”
图抬起眼睛看向赫蒙的金瞳,里面没有谎言,只有无可解的清澈,她点头。
“为什么这么问?”
“我记得摩诃国所有人和事,却唯独不记得你。”赫蒙站起身来:“不必为我包扎,我先走了。”
图见他穿上祩子服,抬脚离去,只留她在原地手中拿着缠布低头不语。
她没有问赫蒙为什么会受伤,为什么不记得她,也没有问他是如何醒来的。
记得所有人和事,独独不记得自己……
图指尖还留存着赫蒙冰冷的温度,她并非没有疑惑,相反,她内心有无数个问题想知道答案。
但她清楚,问,是问不出来的。
图叫人收拾好客房的东西,关了门。
转身便有侍女来报:“公主,昨夜王宫遭了刺客,王惨遭毒手,恐怕……”
要不行了。
“刺客?”图放下手中的东西,拎起长剑直奔王宫。
而此时的宫里乱成一团,朔择进了王的寝宫,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