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5日下午,左三岛一艘停靠的小木船上,一个大鼻子秃头老头在船首上抬首张望半天,才看到远处出现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急得他连忙喊:“这边,这边!快点!”
那斗篷人快跑几步跳上船,激起好大的水花。老头一边蹲下稳住船身一边骂:“你可让我好等!你们这些人做事都那么拖拉的?”
斗篷人脱下,露出真实面貌:这是一个绑着长长脏辫的高挑女人,她肤色黝黑,厚嘴唇,一边眼睛是黑色的,另一边是很淡的蓝色,右脸上还有不知道用什么染料画的纹样,看着很不起眼。
“抱歉。”女人一脸麻木地说,“事发突然,还有事情需要处理,来迟了。”
老头划着船向着鲸鱼岛的方向出发,他轻嗅一口空气,厌恶地皱眉:“用蜈蚣和芦荟的汁液抹在脸上?亏你能接受,真够恶心的。”
“你能闻出来?”女人抬手摸一下她右脸的纹样,“这是祈福平安的纹样,芦荟具有治愈和生命力强的寓意,而蜈蚣具有再生的寓意,当地人得知我右眼的视力丧失了,就给我画了这个。”
“我管你什么寓意,你前面那句话真让人不爽!你把协专猎人当成什么了?同样作为持证猎人,我们只是不主动挑战极限,不代表我们比你们差,真比起来谁输谁赢都说不好呢。”
女人把头再转过来一点,失去一边视力的她必须要用左眼锁定对方才能在脑内校对好距离:“听起来,你是嗅觉专长?在某些村落里放养的狗乱闻人身上的味道会被棍棒教育。”
“你当我愿意闻你的味道?完全没有女人味的小丫头,再随便把人比喻成狗的话,小心我这就把你按进水里好好给你洗洗你那一身的尘土味!”
女人盯着他:“我是民俗猎人,对别人的出身与习俗都没有偏见……我也不在乎你的上头领导是谁。所以,或许其它猎人会歧视你们,但至少民俗猎人(我)不会。”
“你不在乎?”
“不在乎。这次任务的酬劳都给你也无所谓。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任务,以及这个任务对社会的必要性。”
“这算什么,人类观察?”
这句话让女人笑了:“差不多吧。我是以一位学者的身份当上猎人的,之所以成为猎人也是为了更方便接触普通人接触不到的族群,研究他们的习俗与社会性对我来说比赚钱更有趣。”
“你们果然都是一群怪人,对我来说有钱不拿才是傻子。”
“原来如此,我听说猎人协会里有一部分猎人被称为协专猎人,只承接低风险但高薪资的工作。因为只要承接工作,不管成功与否都会获得一定报酬,所以你们面对赌命的工作会刻意制造失败来谋取保底工资,这是真的吗?”
老头划船的手一顿:“你想说什么?”
女人坐在船上,用手架在腿上撑着脸:“你们的行事风格在猎人协会里早有流传,我只是在想,你们为什么不低调点?”
果然搞人类观察的就爱动脑子,但没得出结论的话就是自作聪明。
老头儿心里想笑,表面上却说:“你们不怕死不准别人怕死?规矩就是规矩,我们按规矩办事,你们少多嘴!”
女人见他这样答,就转移话题道:“既然这次一同行事,先来个自我介绍吧。我叫作希琳·库珀,民俗猎人,擅长狩猎。”
“多巴拿!用你们的话来说……协专猎人,擅长追踪。”
“只有这个吗?”
“你也不只是擅长狩猎吧?”
两人对视,都清楚对方只放出了跟这次任务有关的个人情报。
没想到是多巴拿先让步:“变形,我能改变自己的体态,显而易见,我的嗅觉很灵敏,我会利用嗅觉追踪再变形尾随。”
既然如此,希琳也说:“情报收集,我具有言灵的能力,会让人不知不觉中说出更多我想要的情报。”
“所以,你刚刚是想对我套话。”
“何必明知故问。虽然你故意展露对我的敌意,但从头到尾你都没有正面接我的话。以你这个水平做协专猎人太可惜了。我很好奇,帕里斯通·希尔是个怎样的人?”
“你不认识?”
“我没见过,但有所耳闻,他人气很高,是个好人。”
“你不相信。”
“差不多,对于民俗学者来说,不了解他所作所为又不为钱财的‘好人’都不值得相信。”
“小丫头,劝你还是相信比较好。”多巴拿说,“对于那些实力不足却很缺钱的猎人们来说,他就是救世主。”
“真奇怪,我说酬劳都给你的时候你没有反应,你不缺钱,那么你做协专为的是什么?”
多巴拿笑道:“我怕死。”
希琳皱眉,但她的言灵能力只能对那些对她的话没有防备的人奏效。而这个人虽然从表面上看战斗力不强,但他从一开始就对她有所戒备,所以言灵的话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