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1 / 3)

裴珩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看到温芙伏在书案上熟睡的模样。

素心见他来了瑞禧院,连忙就要进去叫醒温芙,却被他一个手势制止住。

见状,素心识趣的退了下去,还带上了房门。

裴珩抬步走了过去,行走间还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他在书案前停步,低眼去看他的妻。

她此刻正歪着脑袋枕在书案之上,入目便看到她清丽雪白的小脸。

视线垂落,她睡颜恬静,呼吸清浅,一头青丝如云铺散,浓密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裴珩发现,睡着时的她,整个人看上去小小软软的一团,睡容竟有些孩子气,与平日里她所表现出来的端庄沉稳的世子夫人形象有极大差别。

裴珩突然意识到,其实她的妻今岁也不过才十八。

她整整比他小了五岁。

只是她平日里看着沉默少语,身上也缺少一些属于她这个年龄本该有的活力,才让人忽略了,其实她的年纪尚且还小。

裴珩盯着她的睡容看了许久,心里不由得对她的从前起了一丝好奇。

不知她从前的性格是否也是同现在一样?

她在嫁给他之前都在做什么?平日里也会像裴愉一样,同长辈撒娇,耍脾气,使小性子吗?

还是一直都是这副暮气沉沉的样子?

然而这好奇心刚起没多久,他就突然想起了半个月前她对张雪儿的所作所为。

于是,他又将那丝好奇压了下去。

一个心思不善的女人,并不值得他去做过多的了解。

案上的人还在睡着,房中温暖如春,炭盆里燃着银骨炭,正烧得噼啪作响。

兴许是周身暖融融的温度让她的身体放松了下来,温芙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

梦中,她回到了一年前,回到了表哥陪她去京城,他去伯府向父亲提亲的那段日子。

在梦中,父亲没有阻拦他们,很快便同意了她与表哥的婚事。

大婚那一日,她穿着大红嫁衣,那双修长好看的手牵着她跨过门槛,她在礼生的高喊声中与他拜了堂,正式结为夫妻。

在新婚当晚,她怀着紧张又羞涩的心情,端坐在喜床上,静静地等待着心上人的到来。

当看到红盖头下他的袍角和皂靴时,她以为终于能和心爱的人相守一生了。

然而,那绣着龙凤呈祥图案的红盖头被掀开时,她抬头看到的却不是心心念念的表哥。

而是……

裴珩!

他修长的手执着挑开盖头的玉如意,那双凌厉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她。

“怎么是你?”她被吓了一跳,瞬间站起身来惊慌着问他。

梦中,男人俊脸刹那间变得阴鸷,沉声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闻言,她陡然一惊,顿时就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惊吓的情绪还未消散,一个抬眸,一双与梦中一般无二阴鸷冰冷的黑眸,又倏地闯进了她的视线。

她立刻身心颤抖了一下,小脸煞白地看着他。

“做噩梦了?”站在案前的男人眉头一皱,出声问她。

温芙怔愣片刻,反应过来自己正处于现实之中,忙稳了稳心神,回道:“嗯。”

裴珩见她回话时眼神闪躲,似是不敢看他一般,瞬间回想起方才她说的那句梦呓。

适才,她在睡梦中露出了浅浅的甜笑。

记忆中,他很少见到她的笑脸,即便是笑,也是出于礼节性的淡笑。

而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他还是头一次看到。

当时见状,他不由得一愣。

起初,他以为她是做了什么美梦,才笑得甜丝丝的。

可下一刻,她却又像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紧紧蹙着眉心,而后突然说了一句:“怎么是你?”

他当时也不知怎的,下意识便回了她一句:“不是我,还能是谁?”

之后,便见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联系她方才睡醒时煞白的脸色,以及闪躲的眼神,他很难不去联想,自己或许就是造成她做噩梦的缘由?

思及此,裴珩不免心里一沉,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

他剑眉蹙起,冰冷的视线落在她脸上,沉声问:“怎么,怕我?”

温芙闻言,表情僵了僵,察觉到他正盯着自己,她连忙垂下头去,心虚得不敢抬头与他对视,怕面上的情绪再出卖了她,惹他不快。

她语气平和道:“怎么会呢?妾身方才只是梦到被一只狼追着,吓到了罢了!若因此产生误会,惹了夫君不快,妾身在此给您赔个不是。”

裴珩默然不语,伸手将她的下颌抬起,一错不错地盯着她脸上的表情,似是在探究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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