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国公府派人送来请帖,说是裴老夫人寿宴,长公主特邀请他来参加。
沈墨怀记得温芙曾说过长公主最是看不起商贾出身的人,因而接到请帖时,还为此感到有一丝意外。
转念一想,他又猜测或许是因为自己考上了状元,入仕官场,长公主才会愿意与之结交?
如此,倒也说得通。
他虽不喜国公府的人,但想着去赴宴能看到阿芙,便也就应邀去了。
老夫人六十大寿,成国公早些时候便让长公主四处下了帖子,今日在府中大宴宾客,一大早便让众丫鬟小厮都捯饬得格外体面,鹄立廊下,以迎来宾。
沈墨怀下了马车,由国公府下人引路,去了宴厅。
宴厅内,宾客渐满。这些人中,大部分是和国公府一样有声望的世家,剩下的就是像他这样的京中新贵。
沈墨怀同老夫人祝了寿,送上寿礼,便入了席。
席上列满珍馐美酒,他却无心品尝,只作势捏了酒杯,左右扫视一圈,目光搜寻着日思夜想的人儿身影。
然奇怪的是,温芙作为世子夫人,今日却没有出席。
他目光落在不远处正在招待宾客的裴珩身上,见他周围也无她的身影,心下失望之余也不禁有些担忧。
他担忧她是不是病了?裴珩没照顾好她吗?
裴珩察觉到有一道不善的视线投在他身上,当即回视过去,见是沈墨怀,他目光一愣,不过很快便恢复如常,而后以主人的姿态,大方举杯示意了一下。
沈墨怀见状,敛了敛眼中的敌意,也举起酒杯,点头示意了下,就算是打过招呼。
不远处席上坐着的裴愉,目光时不时望向他。
沈墨怀今日身着竹青色锦袍,玉白肤色,高鼻薄唇,清俊面容,看上去如一块温润的美玉,令人不自觉对他心生好感,继而被他吸引。
裴愉越看越欢喜,一股热意便从耳后生出来,漫上脸颊,不消片刻,雪白的面庞上已然浮上一片薄粉。
她心道满场之中,与他旗鼓相当的,想必也就只有自己的大哥裴珩了。
一个温润尔雅,一个凌厉英气。虽是不同类型,却都长了一副世间少有的容色,也都是有着丰富的内在,拥有一身本事的人。
这世间最好的男儿,一个做她的大哥,一个做她的夫郎,真真是再好不过。
这样一想,她的脸便更红了。
待寿宴将近尾声时,裴愉见长公主没再与贵妇人交谈了,便连忙附在长公主耳边说了什么,长公主一听,望了一眼不远处的沈墨怀,才想起来要替她相看的事。
长公主原想着这事儿也不一定就能成,只是看自家女儿这阵子的上心劲儿,才勉强应了她,想着今日将沈墨怀邀请来,先让他与女儿认识认识,趁机再观察下他的品行是否端正,至于是否真的要将女儿嫁给他,后面再依情况而定。
她被裴愉在耳边催促的烦了,先是严厉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又嘱咐道:“好了好了,你待会儿记得莫要表现得太明显太主动,别丢了我们国公府的身份才是!”
裴愉欣喜着连声应好,二人起身理了理衣裙,这才往沈墨怀那处走去。
沈墨怀等了许久,仍是没见到温芙身影,心下正失望着,却瞧见长公主领着一个打扮精贵的少女朝他走来。
沈墨怀出于礼节,起身行了一礼,主动开口:“长公主。”
长公主走近看他,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他一眼,难得嘴角含了一丝亲和的笑,说道:“状元郎,招待不周,敬请见谅。”
沈墨怀微愣,对她如此亲近的态度感到意外,却还是态度从容,不卑不亢的应付道:“长公主客气,能得国公府邀请,沈某的荣幸。”
裴愉站立一旁,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她手绞着手帕,神情羞怯,眼眸闪烁,想看却又不敢看他。
一旁的长公主第一次瞧见自己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儿露出这样一副小女儿姿态,心下暗叹女大不中留,又瞧了瞧面前的状元郎,确实气度不凡,无论是谈吐,还是相貌,都是顶好的,便也就宠溺的看了她一眼,只轻“咳”一声,示意她收着点,莫要太明显。
沈墨怀感觉到面前有一道目光若有若无的看着他,待他望过去,那姑娘却又红着脸低下头,顿时就明白了长公主此次邀请他来的真正目的。
果不其然,下一瞬,便听长公主介绍道:“这是小女裴愉,排行老二,她最是欣赏有才之人,听说状元郎也来了,便想着来瞻仰下你的风采。”
沈墨怀面色淡淡,朝裴愉客气行了一礼:“沈某不才,多谢裴二姑娘抬爱。”
裴愉第一次面对面同他交谈,不可抑制的上前一步,欣喜道:“沈公子谦虚了,现在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你不但长得好看,还文采斐然,真不知道日后哪个姑娘有那个福气,能嫁给你……”
对于她如此大胆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