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恰好素心拿着伤药进来,裴珩听到动静,看也不看就冰冷地道:“出去!”
素心吓了一跳,忙低下头退出去,临了还忍不住回头担忧的看了一眼温芙。
温芙心里一紧,试图挣脱却挣脱不开,他的手反而攥得越来越紧,她吃痛一声,皱眉道:“我……我没有要去找谁。疼……你先放开我。”
目光移至她疼得微微发颤的手,以及手心那还未愈合的伤痕,裴珩这才缓缓松开,而后转身背对着她,闭上眼,尽力去压下心里那股几欲爆发的情绪。
方才见她态度如此坚决的要同他和离,他控制不住地就将她如此坚持的原因和沈墨怀联想到了一起。
今夜在荣安堂,他虽在众人面前为沈墨怀跳水救她之事圆说,以打消众人对她和沈墨怀关系的猜测怀疑,可这并不代表着他内心真如当时面上表现的那般,对她和沈墨怀之间的关系毫无起疑。
相反,这件事如同一根刺一般时刻扎在他心里。
他心里,其实在意极了。
只是,他才因为诅咒之事和推张雪儿落水之事误会了她,此时他也不想因为自己还未完全证实的疑心再做出伤害她的事。
她现在本就心里委屈有气,一心想要离开他,若他现在就当面质问她和沈墨怀的关系,万一事实不是他想的那样,他再一次误会了她,伤了她的心,她怕是更加不会回头了。
思及此,他垂落在身侧紧握的手松了开来,心下也逐渐冷静下来。
裴珩背对着她深吸一口气,而后转过身,语气缓和下来道:“今日你也累了,你且先好好歇息。”
说罢,他离开了内室。
温芙望着他离去的高大身影,不由松了一口气,而后像是突然间被抽干了力气一般,跌坐在了榻沿。
她静静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唤素心进来给她上药。
*
翌日,温芙醒来的时候,透过窗纸的光线照在床上,素心听到动静,忙撩起帘子走了进来,伺候她起身洗漱。
温芙刚吃完早膳,寿春堂那边就来了人。
一个领头的老嬷嬷走在前头,身后两个小厮联手抬了一个雕花描金木箱走了过来。
温芙不解道:“这是?”
领头的老嬷嬷福身见礼后,赶紧命小厮将箱子打开,温芙一眼望去,只见满满一大箱金光闪闪,琳琅满目的贵重珠宝首饰。
她惊讶了一下,一抬头就见领头的嬷嬷满面笑容的解释道:“这些都是老祖宗这么多年珍藏已久的首饰,她老人家今儿个一大早就起来让底下人小心装好。这不,一装好就赶紧吩咐老奴给您送过来。老祖宗说您生得一副世间少有的好容貌,这些首饰与您最是相配,您打扮得好看,心情也会美丽些,心情一好,那些不高兴的事自然也就慢慢淡忘了。这日子嘛,总要往前看,咱们往后只管高高兴兴的,要是谁再敢欺负您,老祖宗说了,定会站出来为您撑腰,叫谁也不敢再对您不敬!”
温芙目光一顿,一下便听明白了老嬷嬷话里的意思。
原是老夫人出于内疚,想安抚她,补偿她,挽留她,这才送来珠宝首饰赔礼,并教了老嬷嬷这样说,想让她安心。
她叹了一口气道:“祖母有心了,回去替我谢谢祖母!只是这些东西太贵重,恕孙媳不能收,还要辛苦你们再抬回去,并替我转达。”
老嬷嬷眼珠转了转,忙温声道:“还请世子夫人莫要推辞,这是我们老祖宗对后辈的一点心意罢了。您若是不收,老人家定要伤心得吃不下睡不着了,这若是影响到身子,这可怎么好……”说罢,也不等温芙回答,快速行了一礼后便带着小厮快步告退了。
“哎……”素心追了几步,试图叫住他们,可他们走得极快,一溜烟就不见人影了,她只好转头看了一眼雕花木箱,问道:“姑娘,这可怎么处置才好?”
温芙道:“我们要离开这,这势必是不能收的。素心,你先让人抬到库房,等咱们走之时再留口信,让她们自来取吧!”
言罢,她转身进了里间,坐下倒了一杯茶。
只是刚喝没两口,成国公也派人送来了一大堆绫罗绸缎,外加一箱银子。
管事的同温芙说这是国公爷为近几日误会她的事做的赔礼,请她务必要收下,温芙推辞几遍仍推辞不过,便也只能暂时先收下,想着把这些和老夫人送的做一样处置,吩咐人一并抬到了库房,打算等离开时再还给他们。
老夫人和成国公皆因为内疚而送来赔礼,温芙至少能感受到他们道歉的诚意,虽然她并不需要那些不属于她的身外之物。
然辱骂过她和扇她巴掌的长公主和裴愉母女俩,却仍是连一点口头歉意都未曾命人转达过,甚至于在一个时辰后,长公主还特地命手底下人来问她今日为何不去给她请安?
温芙气得想笑,却碍于还是裴家妇,只好道自己伤痕未愈,过几日再去请安。
然她心下却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