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乌云密布,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随时要塌下来似的,树上的枝叶也乱哄哄的随风摇动,一切都预示着风雨欲来。
屋内,裴珩眼神阴鸷,神色冰冷,如那山巅霜雪,浑身上下都泛着股砭骨的冷意。
温芙骤然僵住,一颗心猛烈跳动不停,良久,她才艰难道:“你、你这是何意?”
裴珩看到妻子苍白的脸色,以及话语之中止不住的颤音,立时便知他的所有猜测皆是真的。
这盆山茶果然是那沈墨怀送给她的,因而她平日才会当宝贝一样细心爱护。也因着是心上人送她的,怕他毁坏那盆山茶,所以她方才见他站在山茶旁时,才会突然表现得这般紧张,着急得连同他行礼都忘了!
而那两封信上所说的全部内容,从她此刻的表现来看,毫无疑问,也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他的妻,一直在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男人……
思及至此,他心里又痛又怒。
倏地,他突然放开紧攥着她的手,垂下眼睛,故意朝地上那株山茶的根部踩了过去,继而走到桌边坐下,拿过茶壶不疾不徐的为自己倒茶,又慢条斯理的呷了一口后,才掀起眼皮,开口道:“何意?”他面色含霜,只冷笑一声道:“你莫不是把我当傻子?你与那沈墨怀明明是表兄妹关系,却为何不与我说?还三番四次在我面前当作素不相识的模样?你们二人在我面前这般演戏,当真是辛苦你们了,呵……”
温芙原本心痛的盯着地上那株山茶,在听到他的话后,她猛地抬头,在对上他那双冰冷阴鸷的黑眸后,顿觉冷汗连连。下一息,她的手骤然垂落在身侧,那隐藏在衣袖之下的手,止不住的在颤抖。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他这么聪明,定是早就敏锐的感知到了什么,却故意一直在她面前装作什么都没察觉到的样子,实则暗地里却派人去调查了她和沈墨怀的那些过往……
温芙也曾想到过他也许会发现,但那是在她离开公府之后,或许某一天他偶然间得知了真相,知道了她和沈墨怀的表兄妹关系,以及他们那些有情意的过往,但到了那时,她早已不是他的妻,他再生气也管不到她的头上了。
然而如今,她人还未从公府完全脱身,他就提前发现了这件事。且看他此刻满面怒容的样子,还不知道他之后会怎么报复她……
温芙心下惊惶不安,脑中百转千回,心脏突突的跳,半晌,她才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回道:“我承认,我是隐瞒了你一些事,可是我并未做对不起你的事,与表哥装作不相识,也只是怕徒增误会罢了……”
裴珩听到这话,冷冷一笑,半讽刺半提醒道:“是吗?既没有对不起我,那你去普照寺做什么?”语罢,他想起匿名信上描述的细节,顿时怒气更甚,下一瞬,他突然狠拍了一下桌面,怒声道:“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前些日子说去寺庙祈福,实则是跟他私会去了!”
温芙被那拍桌声吓了一跳,更被裴珩说的话惊到,她暗想他是如何知晓此事的?竟还细节到她与沈墨怀相拥过都知道?
温芙脑中思绪万千,低头沉默半晌,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裴珩见她沉默,只当她是默认,他心中大恨,只神色阴戾道:“你怎么不说话了?”语罢,他微微一顿,面上转而带着淡淡微笑道:“你且同夫君说说,自他来京城,你究竟背着我,和他在暗地里见过几次了?当日在普照寺后山,你们除了拥抱,又还做过什么?”
闻言,温芙心头一颤,浑身冒着冷汗。
他明明是在笑,然笑意却不达眼底,目光之中,还带着某种令人胆战心惊的寒意。
温芙感觉到他隐藏在眼底的怒意,也知那怒意随时可能会爆发,她本能地有些害怕起来。
怕他误以为自己不守妇德,还背着他做了其他更深层次的事,届时引来他对自己更大的愤怒不说,还会因此连累表哥,遂而道:“当日在普照寺,姨母也在,除去其他……他们本也是我的亲人,难不成见一面便不可饶恕吗?”她吸了一口气,又解释道:“至于拥抱……是因为许久未见,一时百感交集……我自承认有不妥之处,可意识到后我们很快便分开了,且并不曾像你所想那般,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听她一字一句解释过后,裴珩面色稍缓,然只一瞬,他很快又想起他们三人在玉茗茶坊偶遇那次,脸色顿时又沉下来。他压抑着心里那股几欲摧毁一切的情绪,继续问:“那玉茗茶坊那次呢?他来做什么?你们为何又见面了?”
温芙眼神微怔,她默了一瞬,如实道:“当日是我茶坊开张,他来恭贺我,我刚开始并不知晓他会来……我且保证,我们当日发乎情止乎礼,绝没有做逾矩之举。并且后来我们便再未单独相见过了……”
好一个发乎情止乎礼,裴珩被她气笑了,哪里肯信,只消一想到他们二人同在一间雅室内,便觉五脏六腑都灌满了醋,泛着浓烈嫉妒,以至于一时口不择言道:“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