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被连冽那句“别说了”刺到痛处,桑想想久久不做反应。
周围安静到只能听到彼此交错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到身后的人没有主动进攻的意图,那个被动防守的人,却开始动摇了。
新的回合开始了。
连冽试探性地挣扎一下,捏着她的手腕轻轻一使力,没想到轻而易举便解开了纠缠自己的怀抱。
他转过身,去看桑想想的表情。
五指却攥紧又松开,心头竟悬着一种不知所措般的奇特情绪。
万一——
她哭了怎么办。
可更古怪的是,桑想想看起来不仅没有伤心,甚至还翘着眼角、笑盈盈地望着他。
一双漂亮的杏儿眼,在水晶灯冷艳的灯光下,流露出晶亮而冷莹莹的光芒。
微抬下颌、上仰着观察他的视线,放大了她眼神里那种……类似于验收成果般的查探意味,就连她眼球上分布不均匀的细微红血丝,都变得狡黠与灵动。
就仿佛……她不是等待他垂怜的小玫瑰,而是在期待他会做出什么反应的天使之眼。
面对这几乎称得上是审视的眼神。
作为被验收的对象,连冽的第一反应,却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它引导心绪的事实——
“你别看我。”桑想想嗓音沙哑,警告的语气却潮热的、粘稠的。仿佛会吸摄所有的注意力。
她这样一说,连冽的目光,反而不由自主地,顺着她干净纤细的脖颈往下移。
这还是今晚他第一次正视桑想想。
她只穿了一件黑色吊带上衣,骨肉匀称,衬得整个人雪肤红唇,气质纯洁。
下面是一条普通的短裤,说不上什么勾人。但在今晚这斑驳而绮丽的气氛里,却显得短得不能再短了。
“你刚刚不是还推开我?”桑想想故意瞪了他一眼,双手交叉,抱住自己的两边胳膊。
她悄悄用力,掐自己的胳膊,让自己保持清醒。
“抱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实在冒犯,连冽匆匆移开视线,却反倒暴露了自己紧绷的下颚线。
桑想想在心底骂他假正经。
然后转身走去吧台,倒了杯水,痛快喝了一大口。
连冽找来一件浴袍,递给她。
她不接,“热。”
“那我把空调温度打低点。”他油盐不进。
桑想想背对着他翻了个白眼。
“我让程杨去找医生了,你再忍忍。”他突然来一句。
她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你先陪我说说话好么?免得我胡思乱想。”桑想想看起来眼神乖顺,似乎完全接受了他的方案。
然后走到他面前去。
“先等等。”她踮起脚尖,将他衬衣最上面的两颗纽扣,慢条斯理地扣上。
“我不冷。”他的声音从头顶压下来,带着抗拒的意味。可他的肢体语言却没有任何同义的表达。
“我知道你不冷。”桑想想轻描淡写地回答,手指却没有停下。
全程她的眼睛没有和他对视过,只专注地盯着指腹下质地冰冷的纽扣。
仿佛只是在心无旁骛地做着一件她应该做的事。
可这样四两拨千斤的回答,反而让连冽喉结轻轻一滚。
他联想到了……她想让他联想到的那方面——
她穿得少,那他穿得多一点,不也是一样吗?
扣上纽扣的动作,是一道禁制令。
锁住他滚动的喉结的同时,也一并将欲望锁进囚笼。
即使……他本身并没有一丝邪念,可在这时,却水到渠成半般会出现一些本能反应。
比如——
连冽一只手握住了桑想想的手腕,一瞬间,好似也拿捏住了她的脉搏。
桑想想心跳漏了一拍。
她循着那种不属于自己的触觉刺激,看到连冽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甲,微微用力,指尖边缘泛起一点白,失神般陷在她潮热的皮肤里。
他的神经,一定比他的手指还要紧绷。
当□□出现时,无论持枪人是否会开枪、是不是猎手,猎物都会在第一时间开始逃跑。
这就是本能。
桑想想也许不是最顶级的猎手,但她一定掌握了开枪的技巧。
她轻声细语,用几乎只有彼此才能听到的音量,说:“你送给我的手链,我带来了。你要帮我戴上吗?”
帮她戴上?
等连冽彻底反应过来时,手里已经被她塞了那串钻石手链。
□□冷坚硬的质地,如同□□中弹无虚发的子弹。
桑想想几乎是追着他要个答案:“可以吗?”
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