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怪异的香味从坛子里飘出来,还没等她凑近去闻,外面传来嘉荣惊恐的叫声
“阿芑,快来这边!”
祝芑不再管面前的坛子,转头就向嘉荣那边跑去。
推门而入后,就看见扎着双马尾的少女站在一大坛子旁,见她进来了慌忙开口
“阿芑,这坛子好像是当时我们资料照片上那个。”
听到这话,祝芑乘着照进来的日光,也开始打量这个房间。
与刚刚那个泥草房不同,这房子应该是石砖搭建,可能是会客用的,有张漂亮的木桌,旁边摆了太师椅。
房梁上的镇宅符被撕去一半,已经坏了风水,没什么用处。
而房间正中摆着的坛子,花纹格外眼熟,黑白照的时候没发现,这居然是个青瓷坛子,此刻上面没了美人头,却显得更加鲜亮,格外好看。
白日进来是对的,这村子处处透露着怪异。
嘉荣跑来牵住她的手,两人把这房子看一遭,除了太过干净,没发现任何问题。
今天太阳很好,走出屋子后便有一丝暖意驱散掉刚刚的阴冷,被人窥视的感觉也随之消失不见。
这房外虽然院墙倾倒大半,但是勉强能看出个雏形,院子里有颗老槐树,不知道长了多少个年头,初冬之时,仍旧枝繁叶茂。
树下的水井引起祝芑注意,和其他院里杂草丛生不同,这水井周围是光秃秃的一片,她把嘉荣护在身后向那边走去。
弯腰看下去,水井早已干涸,祝芑打开小臂上的辅助仪,一束强光破开尘埃照入井底。
应该是干涸了很多年,井下的泥地干裂成一块一块的,井壁上一片黑暗好像别有洞天。
她从口袋里拿出五帝钱手串,塞到嘉荣手中
“你去找人一起,继续搜寻后面的房间。”
说完手她撑着井口,翻身一跃落到井底。
等嘉荣反应过来往再往下瞧,已经看不见祝芑的人影。
这井比看着深一些。
祝芑站稳后往里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个坚硬的东西,她抬脚到一边,用手上的灯照过去,才看清是个手骨,已经完全白骨化,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里面黑漆漆得,辅助仪上的光探不出有多深,这时候她有点后悔下来的太快,忘了找嘉荣拿个照灯机器人。
祝芑随手在空中画了个符,按在灯上,亮光大了十倍射散开来,只这几秒,她看到所照之处白骨森森。满地都是不知年份的骨头和破碎残缺的破布。
井中地窖不知有多长,也不知道通向哪里。祝芑看了眼时间还早,打算继续往里走。
怕这地下有沼气,她没敢燃符,只是拿出一捆小小的荧光灯,直接插入墙上凹槽里,想了会,又怕被破坏,便在每根荧光棒上贴张符纸,才安心。
越往里走周围空气越冷,就着微弱的灯光祝芑发现,地上的骸骨已然变小了。
靠墙有几个三四岁孩子的手骨,是很小的骸骨,脖子上还卡着狭窄的坛口,罐子破了也没能解脱。
她刚要继续往前走,突然感觉到一只冰冷小手抱住了她的腿,隔着衣服也有丝丝凉意。
祝芑无暇思考抱住她的是个什么东西,直接将手中的铜钱剑向后插去。
靠在墙边的儿童骸骨,不知什么时候到了她的脚边,只听“哐”一声,铜钱剑直接将那骸骨上的坛口劈碎,黑暗里,似乎传来孩童的笑声,嘲讽又有些轻快。
她看着脚边破碎的尸骨,说不出什么心情,只是默默收回铜钱剑,继续往前走去。
这井下不像地窖,倒像是个密道。不知道那个年代,这样的大工程耗费了多少人力。
祝芑抬手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半小时。
此时前面一片黑暗,后面只有她沿途插在墙上的荧光灯闪着微弱光亮。
没等她有所反应,黑暗处先传出了声音,像是有人开门的动静。
她将辅助仪上的灯往里面照,刚好看见不远处的黑暗破开了扇光亮,一只拳头大的机器灯飘在前方,照亮四周。
跟着机器灯进来的,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身形高挑,灯光下皮肤白皙,碎发乖巧的搭在前额,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格外清澈。
是之前上错了车的综合分第一。
祝芑嘴角带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这地方突然出现个机甲师,怎么看都不太合理。
她右手握着铜钱剑,左手捏了张符纸,站在原地没动。
那少年见她不动,便主动走过来,待他靠近些,祝芑挥起手中的符纸向少年拍去,口中念念有词
“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
没等她说完,少年修长的手指在空中接过那道符,贴在自己的额上,他唇角弯弯,声音在这幽暗的地方显得格外空洞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