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柳暖暖嘴角隐隐漏出的小虎牙,宋明峥嘴角满是嘲讽,是了,就是这样,以往她就是如此喜怒无常,今天打骂陷害,明天就是甜甜的喊哥哥,现在她又开始表演了吗?谁能想到,这张的清澈透亮的眼睛里背地都是算计,这张瘦小柔弱的身躯也装满了恶毒与贪婪。
宋明峥拿起卷饼,慢里斯条的吃起来,无论如何,身处折磨之境地,吃饱比饿着强,只要再等等,再等等,远离这恶毒的母女。
柳暖暖也不急着走,她静坐在树底下,眯着眼,吐纳着麦香、青草香,却看见风随着麦浪滚滚而来,轻轻拂过她的嘴角的月牙儿,又沿着细软的发梢打着转儿溜走,最后撞碎在宋明峥直挺的胸膛,宋明峥抬脚利索的转身离去,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没有留意风,也没有留意她。
春光无限好,只是反派无法领会,柳暖暖顿感无趣,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才没有时间在这热脸贴冷屁股。
吃完了手里的卷饼,和李氏打声招呼,柳暖暖就打算提篮回家,时值正午,阳光让人昏昏欲睡,不知名的鸟儿也叫的敷衍,路上几乎没有行人,经过田间地头的一大片坟包之时,她终于感觉到几分惊悚。
停下脚步,前后左右张望几下,周围没有一个能看得到的活物,只有坟地上新扎的纸人纸马被风吹的沙沙响,柳暖暖本身是无神论者,从小到大也没有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但是她都魂穿了,书中的世界让人难以想象,如果哪天发生了更加难以置信的事,也是正常。
柳暖暖自身都是异类,但仍难以抵挡越来越汹涌出现的害怕,头皮像被人拽了一把,向上绷着,她大喝一声,快步向前,不敢再回头,只向身后留下一串的念叨:“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路上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噔噔的脚步,还有突突的心跳。
前面就是村庄了,柳暖暖终于松一口气,马上就要进入安全的包围圈,她慢慢停下来,双手扶着膝盖喘气,长久不运动的身体经历高强度的运动,现在是深深的乏力和僵硬感,这豆芽菜般的身体今天回去得好好歇歇。
就在这时,“汪——汪”一声狗叫传来。
柳暖暖扭头看过去,只见身侧五米开外,一只大黄狗狂叫着,从草窠里钻出来,它瘦骨嶙峋,不知是野狗还是村民家里养的,此时张开血盆大口,不时狂叫几声,哈喇子流了一地,就像饿了一冬疯狂地寻找开荤的机会。
柳暖暖大脑一片空白,本就生锈的双腿此时已经抬不起来,脚下的土地也开始变的凸凹不平,她双腿一晃歪倒在地上,篮子也飞了出去,死期将至,却发现那黄狗也是个虚张声势的,看柳暖暖坐在地上,也吓得前腿弹起后撤,屁股下拉,它紧紧盯着柳暖暖的动作,一边回缩转悠,一边试探向前,仿佛在评估柳暖暖的和自己的战斗力。
古代没有狂犬疫苗,不知这狗是否是有疯病的,被咬一口,有可能真的命丧黄泉,柳暖暖已经恢复理智,强大的求生欲让她不得不重新凝聚力气,她低头看到地上有几个瓦砾和石子,急忙抓在手里,迅速爬起,转身就跑。
狗这种生物就是,你停下来,它可能暂时不敢上前,你一旦跑起来,它立马在你屁股后面追。
柳暖暖边跑边回头,狗的大嘴已经快要追上了,锋利雪白的牙齿下是猩红的舌头,一卷一伸,马上就要舔上她的裤腿,她立即一个俯身,弯腰摸地,黄狗又被吓得夹着尾巴后退几步,趁这个机会,柳暖暖边向前跑边把手上的石子击打出去,虽没有打在狗身上,但是落在地上的声响把黄狗吓得尖叫起来,一时间,柳暖暖啊啊哇哇的声音,还有大黄狗的吱吱汪汪的声音不绝于耳,一人一狗你咬我砸,你跑我追,你进我退,来来回来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也许是因为有几次石子落在狗身上,让狗觉得并不疼痛,也许是因为柳暖暖的招数,它已摸清,当柳暖暖再一次俯身抓石块的时候,它已经不再后退几步,而是继续向前,它死死盯住柳暖暖,漆黑的眼睛闪烁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它在拉进距离寻找机会,做最后一击。柳暖暖心知不好,不再投石而是拔腿就跑。
这次的奔跑是绝境中最后的希望,她瘦弱身体里不多的力量在那一刻爆发,她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跑过那么快过,身体从来没有那么轻盈过,头脑从来没有那么清晰过,危机让她拥有无限潜力,但是她深知自己的体力比不过那只瘦狗,或许再过半刻,自己就会泄力,终将会人入狗口,可怜自己苦逼穿越,死的却如此惨不忍睹,太悲催了。
柳暖暖双腿不停,眼观四路,刚跑入村庄,却发现四面八方狗吠声此起彼伏,原来是自己和黄狗的奔跑声,把附近农户家养的狗也吸引过来了,天呐,这是什么绝境!还让不让人活。
担心被周围许多狗围攻,柳暖暖再次卯足了劲,此时她已经大汗淋漓,额头的汗水沾入她的眼睛,辛辣辣的,眼前已经模糊一片,但是她却不敢分心去擦,她敏捷的一拐,向着另一条小路跑去,抬眼望去,前方有一户人家,青砖瓦房,土坯围墙,墙根上是一棵盘虬卧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