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出发的时辰不远了,两人用完午饭便回到了宫中。萧凛刚到宫门便被部下唤走,让风卓把云絮送回了住处。
夕禾和暮川已经整理好要带的行李物件,无需云絮费心,趁着还有些时间,她带两人去了茗含的寝宫。
“茗含,我舍不得你~”云絮拉着茗含的手,黏糊糊地说。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她常年困于宫中,进宫相伴的女眷年龄都比她大些,又碍于身份对她带着恭敬,这些年始终没有交到亲密的朋友。可她初见茗含时就对她甚是钦佩欣赏,两人又身份相当,让云絮自然有了亲近之意。
而那两日教她习舞,也让茗含看清,这桑南公主哪里是善于伪装的心机美人,分明是个单纯的小傻子。不过虽然笨得可以,但比她那些所谓的姐妹要顺眼多了。
茗含抽回手,淡淡地说:“公主若当真舍不得,不如去求陛下,带我一同回祈国。”
“诶?”云絮睁大眼睛。若茗含当真能一同前行,两人路上相伴,那自然再好不过。可她本就是蹭着陛下的队伍,又怎好再开口求他多带一人?且带公主随行的话,还得两国君主达成一致才行。
正不知该说什么,却见茗含轻笑一声,道:“我逗你玩的,还当真了?可真够笨的。”云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再看向茗含,却总觉得她故作轻松的笑中泛着些苦涩。
云絮又拉过茗含的手,问:“茗含,你在这里不开心吗?”
茗含只静静看了云絮一会儿,把她的手翻过来,拍了拍她的掌心,道:“我的小公主,不是所有的皇室,都如你们桑南国那般。”
云絮疑惑,正待追问,听茗含继续道:“好了,我们又没那么熟,何必特地前来道别。时间不早了,你再不回,陛下该来要人了。”说着,便转身向屋内走去。
云絮捏了捏手指,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我写信给你!”见人已经没了踪影,只好带着侍女往回走去。她边走边想着茗含方才的话,回头问夕禾和暮川:“你们在这里有没有听说关于茗含的事?她过得不好么?”
夕禾想了想,道:“夕禾听说霖国国君儿女众多,难免会厚此薄彼。不过茗含公主到底是宫里的主子,万没有过得不好之说。”
云絮听了点点头,也是,毕竟茗含和她一样是公主呢。虽然今日相别,但日后定还有机会再见,就算不能在祈国见到,待她回程时,路过这里说不定还有机会偷偷把她约出来呢。这样想着,云絮心情轻快了些。
祈国帝王临行,霖国自也是以最高礼节恭送。云絮上了马车,抬头望了眼萧凛所在的位置。霖国国君在他身侧躬身相送,更显得萧凛高大威严,他面上无甚表情,周身气魄却似有万钧重量,压得人抬不起头。
云絮不禁又想起早先在归云阁,他握着她的手帕时说的话。那时他看着她的样子霸道极了,丝毫不容反抗,眼眸深处似是燃着火光,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那是她第一次面对萧凛时,有了想要退却的感觉。
云絮低头,揪了揪手指。这时暮川看到她颈间的黑绳,问道:“公主,这绳子是……?”早上给她梳妆时明明还没有呢。
云絮闻声把玉坠拉了出来,在手里攥了攥,一股清凉漫于掌心。她想起那笔赢翻了的“交易”,嘴角不禁带了笑,说:“是陛下给的~”
一旁给小公主扇风的夕禾动作一顿,扫了眼那块价值连城的玉坠,送出这等贴身物件,恐怕祈国皇帝是动了真心。夕禾继续扇动手中的乌木雕花团扇,看着小公主天真懵懂的模样,开口提醒道:“公主,陛下赠了这样贵重的玉坠,公主是否该回个礼?”
却见云絮笑着挑了挑眉毛,面上又露出些许得意之色,说:“这不是白给的,是陛下偏要我的帕子,才用玉坠和我换的~”说着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还好陛下是皇帝,若是去经商,这样做生意岂不是要赔死了?”
夕禾和暮川闻言对视一眼。公主多年居于深宫,并未接触过什么外男,又自幼失去母亲,对男女之事了解甚少。如今公主已是萧凛的人,一直这样懵懂也不是办法,可若是太过直白,又怕公主会心生抗拒,打破了两人如今的相处。
夕禾轻摇团扇,只淡笑了声,说:“陛下对公主真好。”
云絮握着那枚冰玉点了点头。陛下虽然偶尔有些霸道,但他身份尊贵,本就该强势,而在她面前大多时候还是温和亲切的,待她丝毫不比父兄差。且她能感觉到,陛下对她的好绝不只是碍于父兄的面子。
她回想起帮他整理的那封书信,那位孟大人言辞激烈,竟敢数落君王的不是,可若不是和陛下关系甚笃,又怎敢这样直白?可见陛下虽有帝王威仪,但对身边的人定都是亲厚无间。
此时队伍已转向宽阔无人的官道。云絮撩开车帘,望向为首的男人。马背上的身影结实挺拔,盛气逼人,宛若蓄势待发的雄鹰。龙纹金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至高无上的地位。
云絮呆呆地望了一会儿,他仿佛走到哪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