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默默在旁护着。
山中景致虽好,但到底偏僻,他们在这里住了几天,等新鲜劲儿过了,便回了城中。
回到许宅后,萧凛陪小公主的时间少了些。毕竟他此行带了目的,经过多日相处,他知许成安虽面上云淡风轻,但暗里依然心系朝堂,他书房案上还放着许多这些年写的政论,只是未曾公之于众。毕竟是萧凛选中的人,许成安虽脾气倔了些,但他当初的不得志到底是先皇的缘故,此次便拿出了些耐心。
两人在书房谈事,许夏端着一叠糕点走了过来,正要进门,被守在门外的风卓拦下。许夏挑了挑眉,道:“怎么,我在自家连自己的祖父都见不得了?”
风卓依旧面无表情,淡声道:“公子与许公有要事相商,许姑娘过后再来吧。”许夏不怕他,下巴一扬,往前踏了一步,道:“我若是偏要进去呢?”
风卓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抬手握住了腰间佩刀的刀柄。许夏端着托盘,颇有些不爽地扫了眼这堵在门前的挺拔身姿,目光划过他握着的佩刀,而后上移,盯着他的脸看了半晌,见对方依旧面不改色,嘴巴一撇,重重把托盘塞到他手中,说:“那便算了!”说完便转身出了院子。
风卓看着手中莫名被塞过来的托盘,和上面放的精致糕点,难得有些呆愣住,抬眸看了眼已经空了的院门,轻叹着把托盘递给了一旁的部下。
没过一会儿,就见小公主带着棉团进了院子。“风大哥,我能进去吗?”小公主歪着头问道,肩上的棉团也跟着叫了两声。风卓微微躬身,痛快地给她让出地方。云絮咧嘴一笑,提裙往门内走去。
屋里萧凛正和许成安谈起当今局势,他端起茶杯浅饮一口,正要说话,就见小公主走了进来,水绿色的衣衫随她的脚步轻扬,像一棵刚破土在风中摇曳的小嫩芽。云絮看看两人,问:“陛下,你们谈完事了吗?”
他有正事时小公主甚少凑上前,生怕打扰到他,这时过来,萧凛生怕她是遇到什么事了,他放下茶杯,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皱眉问道:“怎么了?”
云絮却没回他,跑到许成安座位的另一侧坐下,胳膊肘放到桌上托着腮,问:“许大人,你昨日说到那户人家小儿子吃了菌子后突然性情大变,再之后发生什么了呀?”
她昨日下山时听许成安讲起在瑶山上流传的山民怪闻,只是回来时还没听完,之后又被萧凛拎走,故事不知结局,害她心心念念了一晚上呢。
搞了半天竟是来听故事的,又被晾在一边的萧凛冷笑一声。
许成安也没想到公主竟是为这事而来,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尽是对小辈的宠爱,给她倒了杯茶,看了眼走到书架旁随意翻阅的萧凛,继续给她讲起故事来。
云絮听得入迷,且越听越觉得他讲述的风格甚是熟悉,心中更加确定,她定是之前就从哪里认识过这位许大人。待故事听完,云絮可算是痛快了,这时才想起房间里另一个人来。
萧凛正站在书架旁挂着的一副山水图前,云絮也凑了过去,这图画得不算细致,只寥寥几笔,却颇有意境。她视线下移,看到落款处写着“四海观君”几字。“诶?”云絮睁大眼睛。
这名字云絮再熟悉不过,父王不再许她出宫的那些岁月中,只能通过看游记去想象外界的样子,而其中她最喜欢的一位笔者就叫做四海观君。
他的游记语言细致风趣,还记录了许多途中趣事和当地习俗野闻。他的每本游记云絮都会一遍遍地翻看,想象自己随他一起踏上去往远方的旅途。他的文字打开了她原本封闭隔绝的世界,在她心中,四海观君这个名字早已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云絮正看着那名字出神,许成安也走到这画前,摸了摸胡须,道:“这不过是闲时随手画的,比不得名家雅作。”
云絮呆呆地看向许成安,怪不得先前会觉得他言语熟悉,原来许大人就是四海观君!那是个陪伴了她数年的名字,如今见到真人,如何能不激动?她凑近许成安,清甜的嗓音中尽是惊喜和崇拜之意:“许大人,您就是四海观君呀!您出的游记我全都看过,每一册都看了好多遍呢!”
许成安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许成安倒是没想到小公主还是他的书迷,语气中尽是慈爱:“承蒙公主喜爱。”
昔日只存在于书页和她幻想中的人物,如今就在她眼前,这感觉奇妙极了。她想起在游记中看到的那些内容,有太多想要问他的,喋喋不休起来:“竟真的是您啊?您在风槐国的时候,真的吃了那些浸在酒里的生虾子吗?那里的人为何要吃生的东西呀?您吃完没有肚痛吗?……”
许成安没有丝毫不耐,笑着一一解答,而被忽视许久的萧凛却是无奈地叹了一声,见人越问越起劲,打断她道:“阿绵,之前不是说想去城里的瓦舍看看?”声音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果然成功引起了小公主的注意,看了过来。萧凛笑了笑,问:“还要去吗?”云絮立刻过来拽上了他的袖子:“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