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确如卖蒸糕的大娘所说,云州云烟塞上的大漠孤烟长河落日景象壮观震撼,青州的山水冠绝天下。
林绾觉得最妙的是江州的婵丝云锦,名如其形,似云如烟,似风无物,薄若蝉翼,编织来回自成风景。
这技艺要是能传承到现代,那秀场高定还有那些国外品牌什么事儿。
进贡的异域船只很特色,五彩的琳琅宝石镶嵌在船檐,轻罗幔帐被河面的风吹起,散出阵阵异香。
半掀未掀的帘子里有人赤足跳舞,身上的衣服鳞片点点,上下抖动时闪动着五彩的光,舞动的身姿配合着声声悦耳的丝竹之音,便真的像是置身于外域。
“许觐川,你说为何外域进贡的船只会在青州?”
人生鼎沸,林绾问话时凑近了些。
“邕王殿下治理青州有方,皇上赏了。”许觐川捂着口鼻,这船上的香气也太浓烈了些,他不喜欢。
“原来如此。”林绾话音刚落,人群躁动起来,随着逐渐远去的船只跑动起来。
林绾没站稳被人流带着朝船只跑去,于她来说无所谓啦,反正是来凑热闹的,于是从善如流跟着大部队朝前涌去。
她朝许觐川喊:“一会儿客栈见!”
许觐川想伸手抓住,可他伸手的那一瞬间林绾就已经被冲走。
他顺着人流走也朝船那边走去,一直走了很远,可就是怎么也看不见林绾的身影。
应该要相信她的,她自药王谷出来,能从玉阳那沼泽密布的丛林里出来,本就不是等闲之辈,应该要信她的。
可是不知怎地,他就是有些不安。
许觐川在客栈门前等了很久,等到一些结伴而行的人都渐渐归家,等到一些摊铺都收起来,等到高挂的灯笼逐渐熄灭,才看见转角处青衣白袍飞扬,黑暗里缓缓出现了她笑着的脸。
脚步有些虚浮,脸也有些潮红。
“诶,许觐川……”林绾举起扇子摇了摇。
还喝酒了?!……许觐川没理她,没等她把话说完转身进了客栈,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他长长的舒了口气。
已经在房间坐了半晌的许觐川久未听见隔壁房间的动静,站起身来走出去探看。他先敲了敲隔壁的门,没反应。
他奇怪,按林绾的个性,自己刚刚没理她,她必定会把自己的门板拍烂都要讨个说法的。难道是还没进来?
不应该啊,那段距离。
那是醉倒在街边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许觐川又跑出去看,空无一人的大街,起了风,阵阵萧瑟。
他跑向转角处,却只见她落在墙边的折扇……
这折扇她宝贝得紧,说是她小师兄特意给她找了上好的湘妃竹所制。“一寸湘妃一寸金”竹上斑痕似是美人垂泪,竹底金黄细腻,是天地间少有的好物。
他想借来看看她都是紧紧抱在怀里,不肯借之一观。他之所以认得是因为扇柄上刻有她的名——绾。
定然是遇到了危险,不然何故她会丢下这把折扇。
许觐川一寸一寸收紧指骨,青筋暴起……即便他已经心乱如麻,但脑子里还是过了千万种和她有关的信息点。
腰间的信号弹放出,许觐川转身朝客栈走去,时刻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不能因为怒火中烧而理智全无,把有关的蛛丝马迹全部遗漏。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公子。”不一会儿,阿烈便到跟前。
那时他去药王谷送信,人刚出青州便看见了许觐川召他回去的信号,于是马不停蹄赶去和他汇合。
“去找个人”许觐川想了想那出纸笔将她的容貌一笔一笔画了下来:“玉春和玉阳同我在一起的那人,一刻前在客栈外的转角处消失不见,青衣白袍男子装扮。”
“是!”阿烈点头。
“不计代价,安全的完整的把她带回来。”许觐川嘱咐:“不要惊动官衙。”
他不想林绾被牵扯进朝堂博弈中去,她就该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在天地之间生活。
阿烈领了命翻窗出去,许觐川负手立在窗前,看着阿烈在外发布着任务。
他的心不安的跳动着,紧紧捏着手里的扇子,窗外圆月的光晕让他也觉得眩晕。
林绾……你在哪里啊?
他有些自责,如果当时等到她走近自己,再和她一起走近客栈……如果他在桥上拉住了被人群冲走的她……
夜凉,起了阵风,却有淡淡香味钻入他的鼻翼。
香味?
哪里来的香味,似曾相识?
许觐川握着扇子的手缓缓抬起,靠近鼻边嗅了嗅。随即皱起眉……外域进贡游船上的味道……只是这扇子上味道不似船过时那般的浓烈……
莫非……
许觐川叫了声“阿烈”随即换了身夜行衣,翻了出去,他是宁可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