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皆因以仁爱聚民力之故”。
慕如恭谨答道。
桓郑不以为然,随即开口道。
“六国黔首归秦,正是由于六国对民太过仁爱之故。
不服号令者,叛逃者,夷族,哪个敢走,哪个敢眼见族人出走。
况且,商鞅之道为法治之道,慕兄怎会以仁评之。
商鞅之变,对民,以严法治之,对外,以仁爱吸引他国民众汇秦,如此内法外仁,才得变法之功。
自然了,法治也不可过分周全,适当留空,给贱民似有向好的希望,黔首们才不至于背水一战,破釜沉舟。总归是贱民,只要还有一口吃的,终究会臣服。哪怕都想抢块肉吃,终究不会自己先出头。
管严实了,适时再略赐恩惠,民力便攥在手中了。”
桓郑倒是淡然。
“桓公子见识独到,大人后继有人了”。刘崇拦住慕如没说出口的话,接话道。
“慕安先生后继有人,可喜可喜” 桓德客气一番。“陛下此刻还未驾临,老夫且先去看看”。桓德起身欠欠身便离去,丝毫没给刘崇接话的间隙。
“父亲,刚才为何一直未言”,桓郑开口问父亲。
“我是感叹,慕老先生一生所识,终究是成空了,可叹可叹”。桓德略叹气。
“为何,那慕如虽与儿所识不同,到底也是学古通今,见识不俗”。桓郑疑。
“什么见地不俗,不过是腐朽之辈,难成大事”。桓德道。
“大人,刺史之事恐怕不成”。慕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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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不成的,委任你做刺史,于我们大局无益”,“让桓郑放下对你的戒心,才是我们今日的目的”。刘崇道,“驸马的事,连宋公主是最佳人选,你要抓紧”。
“大人,当真要如此吗”,对于慕如而言,利用,尤其是利用一个无辜的女子,是不光彩的事。尤其,尤其他有,有…….
“慕如,你不缺才干与胆识,唯一不足的,是你放不下。名声是重要,但有比名声更重要的东西。”刘崇甚是厉声。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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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驾临,各依次序行礼就座。有闲暇的贵族男女都来了。皇室可亲,或者叫软弱,让他们很是乐意参加这样的场面,有机会结交豪门,又不拘束。
这样的场合,桓家必然到会参加,若无大事,桓德更是亲至,也是相看年轻一代,便以选媳择婿挑妾。
这样的场合,桓德倒是规规矩矩,做足臣子本分,给足皇帝颜面。
照顾着皇室一点脸面,大家依礼恭维着晋帝,晋帝很是受用,毕竟除了后宫,也只有这样的场合,他的圣旨才有发挥的空间。
果不其然,今日又下了几道赐婚旨意,李家小女配王家二郎,谢家庶子娶苏家长女。毕竟都不是显赫门第,也非朝廷重臣,桓德可不会干涉。
至于桓德家的桓郑,那可不敢给做主了,这可是桓家传承大事。
前儿崔王带着他家娴郡主来请安,话里话外求着皇帝给赐婚桓郑。可没把皇帝给吓着。
桓家的世子,便是寻常的公主都未必看得上,你崔家,虽是百年世家,也有根基,到底多年远离中枢,族中儿郎又不争气,全靠荫官撑着门面,眼见一代不如一代,那桓家能看在眼中?
虽说娴郡主生的美,又善解人意,倒是朵解语花,素日也有些主意,但到底不甚才干,如何做的桓家宗妇?
若非要桓郑,那便只有为妾了。便是桓家的妾,可不是皇帝想赐就赐,旁人想赠就赠的.
桓家哪怕奴仆,进门审查极严,纵如此,轻易还不从外买,大抵都家生子,非数代皆侍奉桓家且受信任的家生子,也难进内堂,不过浆洗洒扫劈柴倒夜香的粗活罢了。
纳妾,也是不看美色,只论人才本身。要美貌的暖房丫头,府中貌美丫鬟多得是,底细又干净,断不怕混入旁人细作。
谁家姑娘若是能被桓家看上,便是纳妾也是欢喜。可你崔王只这一爱女,如珠如宝,又不指望嫁女联姻巩固家族势力,哪肯与人为妾,可怜娴郡主这一番痴心了。
到底桓家家训传承,法治一脉,不仅用于朝政,治家也横规竖矩,甚是井然。
热闹半日,春日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