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源中有天堑,也有软肋”,连宋说道,“天堑就是这密林与山,防护之严,大家有目共睹。可有一处软肋,平日可以不防备,今日却不能不留意了。”
是何处?
大伙不察,纷纷问道。
连宋轻叹一口气,“咱们里头的水源虽水道繁多,可论起来源,还是只一脉从源外进来。”
啊!
连宋此言,震惊了四座。
水源若从外头来,眼下又惹来了贼,万一从外头将水源堵住了,纵使天堑防护甚严,天长日久,里头迟早缺水,早晚自乱阵脚!
慕如接话道,“此前只以为有这天堑,万不会惹来这般大规模的进攻,加上源中事务繁多,也一项顺利,便也没有分心去防护外头的水源。纵然此前那渔民是经由水路进的桃源,当年送他出去的时候也做了防护,原也无妨。只是眼下,桃源外头领兵的是胖墩,胖墩本不聪慧,竟也学会了关卡之术,眼下久攻不下,只怕水源的事,瞒不了他”
那可怎么办才好。原先本着保住桃源的心思,大伙斗志很高,可若水源被卡住,眼下纵然拼死守住了桃源也是一死。大伙的斗志瞬间散了一半。
看着这情形,慕如也有些泄气,辛苦了这半生,好不容易夙愿得偿,创立了新世,可眼下不过二三十年,便要一切付水东流吗!他怎么能甘心!难道他注定一生纵然拼尽一切也一事难成吗!当年扶持刘崇是这样,如今经营桃源也是这般!
慕如一拳重重地砸在地上!
在桃源这么多年,除了当年红莲的死,大伙再没见过慕如这般沮丧!瞬间大伙也生了悲凉之心,手中的武器,握的也不再那么紧了。
无谬见不得爹爹这般难受。平日里他学习最为用功,爹爹屋中那一面墙的书简就数他读的最多最勤快!素日里,碰到事情,尤其是慕如碰到的难解的问题,无谬总是冲在最前面,也是最快帮忙解决问题的人!
这次也一定不例外!
果然,无谬继承了连宋的智商。便是连宋都无解的时候,还是无谬先想到了办法!
“爹爹不用慌,此事我有个主意”,无谬赶忙说。
听此一眼,大伙眼前一亮,慕如更是激动地握住了无谬的手。
众所周知,慕如的几个孩子,竹儿稳重,青儿通透,无谬聪慧,无谬向来不说需言,眼下这般说,定然是有了周全的办法。
看着爹爹这般信任的眼神,无谬心中很是受用,他这一生,一直营营以求的,不就是爹爹的肯定吗!
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爹爹失望!
无谬重重地点点头,然后开口道,“大伙不要着急。水源的事虽然致命,胖墩虽然也悟出了关卡之术能推断关口变化,说不定确实也能找到外头的水源。但是,胖墩并不聪慧,水源找起来想来要费点时间,我们正好利用这个时间差。”
大伙都静静地听无谬说。
无谬继续说,“我们同样内外一起动作!娘亲精通水路,带着人从里头将水源与外头截断,防止外头有人从水源中下毒!”
对对对,要是水源下了毒,比截断水源更是可怕,若是下毒,只怕全都得交代在这。还是无谬想的周到。
无谬又继续说,“好在夏汛刚过,源中各路水道水量尚足,眼下全员备战不事农耕,尽保证人畜饮水的话,水源也尚能撑一段时间,短时间内无虞。”
“另一路,我和爹爹去办。我和爹爹去外头,将水源隐藏起来,同时另外改道,从另一路改进桃源。既能保证水源不被找着,又能保障水源可重新进桃源。”无谬道。
这倒是个长远之计。可似有不妥。
“可,就你们两个人,这水路得修到什么时候。况且,胖墩若然也在找这水源,又如何办的成。”,大伙有疑问。
无谬不慌,“这个无妨。外头的地形图,我在娘亲的书房见过,水源的问题此前我与娘亲也多次探讨,有信心短时间内改道且隐蔽完成。至于胖墩,若他来找这水源,便更好办。我跟爹爹此番出去首要任务便是除了他,我跟爹爹先他一步改道水源,并在原址设下陷阱,只待他来时,一并除了他。水源附近有沼地,若是不懂躲藏者,来的人越多,陷得越快。”
果然是好主意!如此这般,出去的人不需要多,又能一举两得!
大伙纷纷称赞,“到底是慕如会教孩子,孩子一个比一个能干。如此这般,我们也都放心了。”
此话说的无谬甚是开心,他抬头看向了爹爹,果然,慕如也满眼满意地看着他!无谬眼里一下子噙上了泪花!
无谬再转头看向娘亲,他想告诉娘亲,他做到了!
连宋迎上儿子的目光,有些欣喜,也有些悲凉!我的儿子,这么卑微的一点愿望,竟是实现的这般难。好在,现在都好了,她也等来了跟慕如结连理的这一天。只等退去强敌,往后便都是好日子!
竹儿拍拍无谬的肩膀,无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