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仍旧迅速地发现女子身上有伤,严重到影响了她正常的行走。可以想象,被抓来风雅颂的这些日子,黎小容吃了多少苦头,挨了多少鞭打。
看着那女子挪动着脚步靠近自己,秦萧萧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不让自己登时发作,用手中之剑给面前一脸伪善的楼氏一点颜色瞧瞧。人精堆里修炼出来的楼氏对于这点岂会不知,她笑语盈盈,眼波流转,向秦萧萧开口要钱:“人已带到,五十两银子,姑娘是不是该给了?”
秦萧萧没有言语,将信将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位深藏不露的女子,许久未见,不知黎小容身量是否变化,这使得秦萧萧不敢确信此人是否就是黎小容本人。
“姑娘,快到我们这儿开门迎客的时辰了。您再不决断,就要耽误我们今日的生意了。”楼夫人催促道。她话音才落,正厅里忽然呼啦啦冒出十几个身形健硕的大汉,面露凶光地在四周逡巡走动,隐隐有要把秦萧萧包围起来的架势。
这些人看着人高马大,可秦萧萧只扫了几眼,就知道这些汉子不过是空有蛮力、不懂招式的大块头。他们加在一起来对付她,只怕也不及熟习天门十八式的郑可贤更具威胁。秦萧萧飒然从腰间取下长剑,云淡风轻地将剑拿在左手,眼风一扫,便将那群莽汉吓得不行,连连后退了两步,不敢和她靠得太近。
楼夫人站在楼梯上,将手下人的怯懦无用尽收眼底,不由在心中暗骂一句废物,脸上却没有显露出半点不悦,只是微笑着等待着秦萧萧的决定。
秦萧萧伸出右手,将那方帕子递了过去,楼氏沉静地望着她,示意婢女接过装了钱的帕子。秦萧萧的手递到一半,楼上忽然起了喧哗之声,划破了寂静的江面。
郑康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大声向秦萧萧示警:“那人不是小容,他们把小容带去长安了!”原来,郑康觉得待在黎小容原先住过的房间内的这名女子有些古怪。趁人不备,他翻入了另外一名女子的房间,从女子口中探得了黎小容日前已被送去长安的消息。他又惊又痛,唯恐秦萧萧落入楼氏圈套,赶紧出来给秦萧萧报信。
听到楼上异响,秦萧萧心中警铃大作,心知有异。随后她听到郑康的呼喊,更加确信楼氏对她使诈,连忙将帕子收回袖中。二话没说,拔剑出鞘,与朝她包围过来的风雅颂侍卫们陷入混战。
说是混战,双方目前尚处于相互试探的阶段,谁都不愿意抢先暴露实力,以免着了对方的道。然而,突如其来的变数没能救出黎小容,却搅乱了被困在风雅颂无处可逃的姑娘们向往自由的心。
江上夜游的船客们狐疑地望着还没有正式开业的风雅颂,只见楼上楼下各间屋子里齐刷刷地点起灯来,将这座小楼映照地辉煌灿烂,如同江边镶嵌着的一颗明珠。更奇的是,楼里陆续有人扑通扑通地从窗子里跳下来,像是脱水已久的鱼儿,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水的怀抱中去。
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早有人跌跌撞撞地跑下楼禀告:“夫人,不好了,好些个姑娘翻窗跳江跑了。”
楼夫人气急败坏,连声叫人去追。她怨愤地看了一眼秦萧萧,要不是她的出现,将风雅颂的侍卫全数吸引到楼下,怎会让楼上的姑娘们有机会浑水摸鱼,逃将出去。她抬头看到还靠在栏杆上的郑康,知道他和秦萧萧是一伙儿的,连忙叫人将他拿下。
秦萧萧冷眼瞧着楼内众人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样子,冷笑一声。纵然她今天不能救出黎小容,能救下其它和黎小容一样遭遇不幸的女子,也是好的。
秦萧萧这样想着,飞身一剑,将一楼的烛光尽数挑灭,又一楼楼地快步跑上,颇有耐心地将各楼点起来的灯光一一斩灭。让原本灯火通明的风雅颂,一下子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众人被她这一记唬得措手不及,到处回响着碰撞到了的“哎呦”之声,还有东西被砸落在地的碎裂声响。
一片漆黑之中,做成这一切的秦萧萧摸黑走到郑康身旁,拉住他的手,悄悄说道:“我们走。”然后脚尖点地,带着郑康翩然从窗边离去,将那方手帕搁在了窗台花盆边上。
楼氏气急败坏,再顾不得体面礼数,一叠声地命人点上亮,势必要将今夜离开风雅颂的人们全数抓回来好好处置。风雅颂豢养的家仆们连连称是,憋着一肚子邪火怒气冲冲地出发了。
风雅颂内,楼氏由贴身的丫鬟搀扶起来,楼里重新点上了蜡烛,屋子里重新亮堂起来。只是满屋子的狼藉碎片,任谁进来都不愿在这样的风雅颂流连。楼氏看着自己耗费心血打造的风雅颂如今被秦萧萧糟蹋成这幅模样,不禁气得银牙暗咬,追悔不已。
事已至此,后悔无用。楼氏只好吩咐小丫头们在门外挂上闭门谢客的招牌,让风雅颂内的人们先把损毁了的东西收拾了,再商量日后迎客的事情。一个粗使丫头收拾着前厅的残局,发现了秦萧萧搁在花盆旁边的手帕,怯生生地将它递到了楼氏面前:“夫人,这似乎是那姑娘留下的东西。”
楼夫人不知秦萧萧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没好气地让人直接打开,只见里面裹着的是几锭碎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