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梁闻喜答应了,与余下的弟子恭敬地目送掌门梁乐离开。待人们都走远了,梁闻喜才关切地问道:“师叔,可是在为师妹担心?”
庄亦谐点点头,沉声道:“这丫头不让人省心啊。”
“梅林道路曲折,岔路极多,外人很难寻得出口,师妹既已下山,关少侠应是拦不住她了。”梁闻喜宽慰道,“况且师妹如今武功了得,山下寻常武人伤不到她的。”
“她这回下山,只怕是为自己的友人两肋插刀、赴汤蹈火去了。小丫头焉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呐。”庄亦谐后悔地说,“这两年净教她怎么堂堂正正地赢了,碰上那起子坏心眼使暗器的歹人,只怕十个她都招架不了 。”
此刻,秦萧萧正带着郑康疾驰在下山路上,全然不知枕粱门内关山度急不可耐地想要与她对战。郑康跌跌撞撞地跟在秦萧萧后边,费心绕开山间的乱石枝丫,仍旧放不下心中的担忧,焦急地问道:“萧萧老大,你有五两银子吗?”
银子,秦萧萧自然是没有的,若说起负债,她倒是还欠着长安城里某人五两三钱,一直没能还上 。好在秦萧萧虽然囊中羞涩,但是她成竹在胸,知道该去哪儿拿到五两银子,她快步前行,宽慰郑康道:“等我们下了山,会有人心甘情愿地奉上这笔钱的。”
郑康不明所以,见秦萧萧如此笃定自信,便将自己悬了许久的心往肚子里放了放,跟上秦萧萧的脚步,埋头下山。
说来也巧,这头秦萧萧和郑康忙着下山解救好友黎小容,那头李诗裕主仆信步闲游,往山上走来。两伙人在半山腰的位置撞上了。
“老爷,马监军才刚走到汴州,就收到皇上的诏命,让他不必赴京,原路回浙西任职了。”长安城里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似的,没几天便翻山越岭,传到了远在江南的李诗裕耳中,李凿心疼着李诗裕之前命人送去马一贽府上的几大箱子贵重礼物,肉痛地说,“据说是仇九州坐不住了,担心马一贽回来之后要与他分庭抗礼,硬生生让圣上改了主意。”
李诗裕面上淡淡的,并不觉得自己做了桩亏本的买卖,他气定神闲地说:“圣上看在仇九州有拥立之功的份上,如今还不想与他翻脸,才让了他一次。下一次,恐怕谁都阻止不了圣上的诏命了。”
李凿半信半疑地看着自家主人,询问道:“马监军真能回京?可我听说好几位大人家听闻他折返的消息之后,巴巴地去马府讨要之前送去的贺礼呢。”
“井底之蛙,看到的只能是眼前的这方天地,成不了气候。”李诗裕吩咐道,“我们不仅不能去讨要礼物,还要再备一份厚礼送去。”
这下,李凿更不明白了。他十分不解地问道:“老爷,之前送的礼送了就送了,为何还要再送一份过去?”
“之前我让你送去的那份厚礼,无论再怎么别出心裁,不过是锦上添花,马一贽未必感念。可如今他乍然失势,一下子从烈火烹油的热闹跌入无人问津的冷情,现在送去的这份礼物可以说是雪中送炭。待他来日重回长安,大权在握,必然不会忘记我。”李诗裕洞若观火,提点李凿道,“一前一后两份礼物,换来马一贽的相交,值得。”
看着眼前运筹帷幄的李诗裕,李凿猛地发现不知不觉间,李诗裕和故去的老爷越来越相似。不光是眉眼、衣着,就连说话的气度和神态都越发相似。李凿还记得当年老爷贬谪之时,也曾这样和父亲讨论着政事,尔后没多久,就接到了召他回京为相的旨意。从小和自己一块长大的少爷,会像老爷那样,得到东山再起,一展胸中抱负的机会吗?
“当然会。你别担心了。”李凿心里藏着事,没成想近处突然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阴差阳错地回答了他心中的疑问。
主仆二人听到人声,便停住脚步,等着山上的人先走过狭窄的山道,再往山上去。
才刚说话的人便是秦萧萧,她不厌其烦地再次安慰郑康,让他不要担心筹钱的事情。话音刚落,她轻盈地走过才半人宽的山道,落到相对宽敞且平坦的土坡上,伸手扶住腿肚子有些发软的郑康,帮着他稳稳当当地走下山道。
“这位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郑康才刚站定,李诗裕便认出他是几日前在观音庙庙门前向他问过路的人。李凿热心肠地问他:“后来你找到枕粱门了吗?有没有见到你要找的那位朋友?”
李诗裕久在官场浸淫,识人断事的能力皆是一流,这厢李凿还在等着郑康的回答,他已经认出郑康身边的女子便是之前在梅林有过一面之缘的枕粱门弟子,想来她就是郑康要寻的旧友了。
郑康见到李诗裕、李凿二人,又惊又喜,连忙回答道:“找到了,找到了。我和那位关兄弟在山上盘桓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你们和我说过的那片梅林,在那儿见到了枕粱门弟子,带着我们进了枕粱门,还见到了我要找的朋友。”
“那就好。”李凿真心为郑康高兴。
“我们还有事,告辞。”秦萧萧并不为这次意料之外的重逢激动,直接地打断了李凿和郑康的